將杜飛帶到孤兒院門口。依然還是和上次來到這裏一樣，上學的孩子們都去上學去了，剩下的孩子們，不是在幾個人一起玩著泥巴，就是蹲在門口對著垃圾桶削著土豆。削完的放到旁邊裝了一半水的紅色臉盆裏。

    徐鏡寒很熟悉，他讓王武必要時候站在杜飛身前。還是老樣子，拿了一件外套掛在雙手上，讓人看不見手銬。

    有兩個孩子大聲跑到樓上去喊，“警察叔叔來啦——警察叔叔來啦——”

    孩子們歡快地叫喊著，很快就引來了大媽。

    “都小點聲！”大媽擺了下手，跺著地，“小祖宗們，都小點聲！爺爺睡覺吶！”

    說完，探頭朝下看，發現又是上次來那個警察，身後好像還站著一位穿著T恤的大胖子，低著頭。

    “你們......你們怎麼來了？”大媽一邊下樓，一邊問道。

    徐鏡寒沒說話，他側過身將身後的胖子露了出來。大媽現在一愣，向下踏出的一步沒落地，眯著眼睛，雙手握著掉漆殘破的扶手。

    “你是......杜飛？”

    杜飛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像是打了個冷顫。渾身肉抖了一下，頭更低了。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上去說？”徐鏡寒問道。

    “好好好！”大媽點點頭，轉身朝上走，又時不時疑惑地回頭，“來上面說吧，有個屋子能用。”

    將四人帶到屋裏，孩子們趴在門外，像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大媽雙手猛地展開，拍著自己大腿兩側嚇唬道：“下去！下去！不然晚上不給你們炸土豆吃了！”

    小孩子們又嘰嘰喳喳跑下樓去。

    另外一個大媽那個暖瓶走進來。看年齡也是很大了，頭髮隨意紮起來，碎頭髮微微卷起，裡面參雜著不少白頭。

    教授顫顫巍巍拄著柺杖走到門前，看到低著頭的杜飛，確認無誤後，舉起柺杖就要打去。

    “我打死你這個混蛋！”教授眼睛都瞪大了不少，“你個混蛋，還知道回來！那麼多年都去哪了！”

    沒走兩步就要失去平衡。好在王武聽徐鏡寒的話擋在前面，所以一把攙扶住教授。

    教授滿臉通紅，雙眼露出眼淚。兩個大媽和徐鏡寒好一頓安慰，這才停止對杜飛的斥責。

    幾人全部就坐後，王念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徐鏡寒開始說道：“其實這次來的原因，是想問一下，不知道幾位還記不記得一個叫西西的女孩？”

    “西西！”教授的目光突然見變得銳利，“你們......你們找到她了？”

    “其實......”徐鏡寒暗自咬咬牙，狠下心，“她在很多年前就死了。”

    教授緊眯雙眼，一種悲傷的情緒流露出來。兩個大媽，偷偷低著頭，“那麼好的女孩，怎麼就......”

    杜飛突然痛哭了起來，跪在地上，“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該聽魏燦的話當時嚇唬她......是我錯了啊......”

    這種痛哭毫無用處，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悲涼。

    教授人雖然老了，但不代表就傻了。他一下子就聽明白了，猛地站起來，拿著柺杖就朝著杜飛身體打了過去，嘴裏大喊著：“畜生！我打死你！”

    王武都沒反應過來，老人就大步邁到面前，這一棍狠狠打了下來。

    就是現在！王念一眼就看了出來。

    王武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連打兩棍了。他急忙拉住老人。屋裏的情況又是一片混亂。

    好一陣安慰之後，杜飛終於說出了實情。還能說什麼呢？是少年的年幼無知？還是大人的馬虎大意？這些都是無法回到的過去，只好如此了罷。終究人無法復活，三人也都各自受到了懲罰，只是這個懲罰，是否又是兇手犯下一系列罪惡的理由？

    教授什麼都沒有說，他被大媽攙扶著回到房間。大媽送進去之後，轉身又來到屋裏說道：“教授想和杜飛談談，他說這是一個老人最後的請求了......”

    “可以，”徐鏡寒點頭說道。

    檢查了一下杜飛的手銬，就把人送進了教授的小屋子裏。教授在床上咳嗽，“我......咳咳咳......能不能給我們五分鐘的時間，好好談一談。”

    王武點點頭，走出去的時候順手關上了門。

    王念看差不多了，便給徐鏡寒使了一個眼色。徐鏡寒心領神會，從腰間掏出一個手銬，銬住了黃色毛巾圍著頭的大媽。不等她想開口，說道：“我們懷疑你殺害魏燦，麻煩請和我們走一趟。”

    “你們......”

    王武那邊“碰——”踹開了門，很快從裡面銬住教授走了出來，身後的杜飛滿臉通紅，止不住的咳嗽，脖子上還有紅紅的印記。

    王念打了一個響指：“看吧，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搞什麼亂七八糟的計劃？簡單點就完事兒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另一個大媽不解，為什麼突然間警察就莫名奇妙把人給銬起來了？

    徐鏡寒說道：“先帶回去。”然後轉過頭對不知所措的大媽說，“能不能請你這兩天安頓好孩子，我們後面還要和你有些事情要溝通。”

    “這......”

    將兩人帶回去。這時候王武才發覺到：“這個教授，他的力氣，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啊。”

    “他本來就沒病，”王念臉上毫無表情的說，“這個案子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被誤導了。”

    徐鏡寒則說道：“我現在倒不是關係這個問題，我在想孤兒院該......”

    “唉——”王念搖搖頭，沒有說話。

    第二天一早，徐鏡寒和王念正式開始審訊。先從大媽開始。

    大媽一開始的時候，嘴裏除了一句“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冤枉我”這句話外，什麼話都不說，直到王念說他們已經找到了西西的屍體，這才一臉不可思議倒：“你們......你們找到西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