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沒來到法醫那裏，徐鏡寒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怎麼了？”看著是王武打來的電話，徐鏡寒不解的問道。

    “發現......發現孫旭的屍體了......”

    “在什麼地方？”

    “學校後山一處廢棄工廠裡。”

    “我馬上到。”

    徐鏡寒放下電話，對王念說：“走吧，我們去學校後山。”

    “好。”

    徐鏡寒走在前面，不知道為什麼，王念好像看見了他身上冒出絲絲白煙，像是著火前的那種煙，快要把所有的東西燃燒起來。

    二十分鐘後。

    學校後山廢棄工廠。

    這裏的工廠要比學校的年齡還要早。早年這裏是一處加工廠，用來加工各種塑膠產品，後來因為公司的破產，再加上下面建立了一所高中學校，爲了學生們的健康，就廢棄在那裏了。

    而現在，徐鏡寒將車停在了旁邊的山坡上，然後走到旁邊這個爬滿各種植物的工廠門口。

    王武比徐鏡寒要早來十分鐘左右，他已經看到了屍體的情況，警察們也陸陸續續來到這裏展開各自的工作。徐鏡寒走過大欄杆的鐵門，隨著王武一起低頭走過黃色的警戒帶。“發現這名死者是因為一通報警電話，從打過去後就一直非常安靜。本來報警服務檯的人以為是惡作劇，爲了穩妥起見就定位派了一輛警車，沒想到他們看到鐵門大開著，地上時不時還能看到血跡，走進去後就發現......”

    快步走過一片蔓藤的小院子，徑直走進了屋裏。

    來到二樓，這裏的牆面上到處都是噴漆，大多都是“我愛你”之類的話，看起來之前學校也有不少學生來到過這裏，旁邊還有一堵牆下被砸開一個大洞。

    走進這個屋子裏，這具學生的屍體已經被警察們裝在了袋子裡。王武將袋子開啟，露出了裡面脖子上滿是鮮血和傷口的孫旭。

    “確認這是孫旭了嗎？”

    “老師已經確定過了，現在已經聯絡了家長，應該很快就到了。”

    “被咬死的？”

    “......對。”

    徐鏡寒緩慢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吐了出去，轉頭問道：“王念，你怎麼看的？”

    “和你被咬的傷口差不多，是人咬的，而且傷口全部集中在脖子上。”

    徐鏡寒嘆了一口，抬頭仰望著屋子被蜘蛛網爬滿的牆面，各種黃色黑色的黴菌一片片的連線起來。

    王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裏，可能不僅僅是孫旭的第一案發現場......我覺得可能江建行也是在這裏出事的。”

    “為什麼”徐鏡寒將視線重新集中在了王念臉上。

    “你看這面牆上的血跡。”王念手指著孫旭身旁的一堵牆，“這上面的血跡裡面，好像還有一層。”

    順著王唸的手指看過去，一片血漬上，隱隱感覺暗紅色的裡面，還有一層發黑的顏色。“讓鑑定組鑑定一下。”徐鏡寒對王武說。

    王念蹲下來戴上了手套，將死者的頭輕輕扭動了一個方向，觀察著脖子的咬痕，再把手拿了起來，“齒痕和組長手上的差不多，手上的傷痕像是什麼東西抓到。”

    “你們在幹什麼！”

    一道身影在王念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被人使勁向後一推。“你們別碰我的兒子！”

    “兒子啊——”

    “啊啊啊嗚嗚嗚——兒子啊！”

    “你怎麼了啊？別留下媽媽一個人啊——”

    王念被人推倒地上爬著，被王武連忙給拉了起來。

    此時的死者身上，趴著一位披頭散髮，身穿著普通的藍色外套和牛仔褲的一位女士。

    她止不住的哭喊聲抱住死者，被從後面趕來的劉涵拉住胳膊，想要將這位女士起來。

    “你們別碰我！”

    女士一甩手將劉涵的手打掉，趴在地上摟著死者哭了起來。

    王念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想要落淚，但他還有話要對徐鏡寒說：“你得把她拉起來，任何的眼淚或者是晃動，都有可能造成證據的消失，至少現在在法醫來之前，不能這樣。”

    徐鏡寒何嘗不知道？他和劉涵，王武三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將這位女士拉拽起來。

    剛開始想要掙扎的女士顯然是哭的太過於激烈，很快整個人就像是暈了過去，嘴角的口水混雜著眼淚一同滴在地面上。

    三人拉著這個站都站不直的女士，將她帶到了門口，讓她靠著牆坐在地上。

    “馬上清理死者身上的淚水。”王念說道。

    其他的警察連忙拿出紙來擦。等到法醫來到之後開始進行了初步的檢查。

    而隔壁的屋子裏，這位女士說道：“那是我兒子，我兒子......怎麼就這樣了啊.......”

    徐鏡寒和劉涵兩人好一陣的安慰，看起來受害人的奴前情緒並不穩定。

    王念並沒有和徐鏡寒他們一起安慰，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他圍繞著工廠的裡面走了一圈，每一間房子都走了一遍，在很多地方，他甚至還發現了地上有積水類的小坑，大概是雨天積累下來的，再加上這裏進不來太陽，自然就不會被蒸發了。這種有積水的地方不少，光是在死者附近的幾間屋子裏就能發現，被無緣無故打破的牆面，三四天前的春雨，只要風向對了，雨水很快就會進來。很快，王念就看到了一些可疑的痕跡，那是工廠的後門，外面到處都是野草和蔓藤，不過地上泥土的位置有很大的痕跡，好像是耙子犁了一遍地一樣，整個泥土都翻了過來，蓋住了野草，出現了一條鬆軟的路。

    在這鬆軟的泥土上，王念還發現了幾個腳印。

    “王武!王武！”

    王念叫了兩聲，王武這邊就從二樓跑了下來。“怎麼了？”

    “這裏有腳印，你叫人挖出來！”王念說，“看起來很可疑，是前幾天下雨後留下來的。”

    王念俯身仔細看了看，像是運動鞋的腳印。他來到一旁的草地裏，模仿著腳印之間的距離和走路的跨度，來回學著走了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