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儀式
王念倒也還好,作為一個醫生,這種場景多少可以剋制住自己心裏的恐懼。但謝筠都顯得有些不自然,他好像身上爬滿的螞蟻,每一隻螞蟻都張著嘴撕咬著他,讓他感覺渾身疼痛,不自覺地向後退去。
“報警!”王念說。
眼前的場景,足以讓噩夢闖入兩人的腦海中。
他們見過趙世兵的照片,所以很明顯就能看得出來。一個渾身赤裸著的人,被吊在工廠的最中間,用一根繩子拉住他的雙腿,面部自然垂落,臉上帶著無比享受似的微笑。
這並非是最鮮明的一個部分。他的腹部正面插入了一根寬木板,然後在兩側的腰間插上木板,這樣顯示成一個立體十字架形狀,在他的胸口,畫上了一個他們曾在之前不久見到了六個五角星,地上似乎用鮮血畫上了一個圈。鮮血的周圍有自己渾身打著毛咎的老鼠真到處轉悠,兩隻小眼睛望著頭上的屍體,說不出的詭異。
雙腿萎縮,這明顯是癱瘓的人才會有的特徵。兩隻手綁在腰上,不讓垂落。走到屍體旁,王念用手電筒仔細打量著屍體,旁邊不遠處的幾隻老鼠聽到人的腳步,立刻蜂擁而散。他蹲下身,仔細觀察了一下死者的微笑,又檢查了一下頭部。似乎看不到他身上有任何受傷的跡象,順著繩子向上看去,纔看見另一端被綁在橫樑上。
整個廠裡因為長久不透風的緣故,散發著一種發黴的惡臭味。
王念拿出手機開啟手電筒,另一邊的謝筠已經報警了,並且和徐鏡寒說明了一下他們發生的事情。
隨後站起身拍了幾張照片,把周圍的環境也給拍了一邊後,說道:“先出去吧,等警察來。”
“渾身沒有發現任何傷口。”王念現在覺得煙味似乎更加好問一些,“從身上的圖案到裝扮,似乎都指明瞭一件事情。”
王念看著因為風的緣故開始搖晃起來的屍體,“這很有可能是某種儀式。”
“和楊逍是逃脫不了什麼聯絡。”謝筠用曲掌放在臉前,擋住風,點上了一個煙,“要來一根嗎?”
“不了,我不抽菸。”
王念給費晚霞打了一通電話,告訴她人已經找到了,不過情況很糟糕,讓她有一些心裏準備。
過了沒多久,警察們趕到了這裏,沒等兩人說話,第一件事情就是將他們銬住,送到了派出所。
王念和謝筠似乎早就想到他們會那麼做。沒人會覺得這種事情是一種巧合,所以理所應當被關了起來。
沒過多久的時間,王念被提了出來,直接送到審訊室裏。這是他第一次坐在被問話的位置,的確是有許些不同。
眼前的兩個人,一個是讓人難以忘記的粗眉毛,一個是緊皺眉頭的刀削般薄長的嘴唇。
一系列的正常詢問,王念都老老實實的回答。在問道為什麼會去那裏的時,他也說了實話。
“我們是費晚霞僱來的找死者的。”
“現場有被破壞過嗎?”粗眉毛問道。
“沒有。不要碰犯罪現場,這個道理我們是明白的。”
“哐——”
粗眉毛狠狠拍著桌子,“老實點!不要油嘴滑舌的!”
王念沒有說話,這時候他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儘量不要碰到對方的黴頭,這個道理他是明白的。
“我問你。”薄嘴唇問,“你們是怎麼找到的?”
這個問題王念之前就想過了,反正是絕對不能說是找到他打工的地方問出來的,不然很有可能會被發現他們使用假證。“我們根據委託人和嫌疑人的前妻提供的線索,找到的。”
“你們看到了什麼?”
“和你們看到的一樣,死者被倒掛在廠裡,渾身上下......”
“祭祀?”
“不,我更覺得是一種儀式。不過我對這裏瞭解的並不多。”
“你們去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我們直接推開外面的大門,門沒有上鎖,接著我們檢查了一下旁邊保安住的屋子,發現什麼都沒有後,又走到不遠處的廠裡。一樣,都沒有上鎖,我們進去後就看到這些東西了。”
“就那麼簡單?”
“清晰明瞭。”
兩位警察彼此用眼神交換了一下意見,然後將王念送了回去。
緊接著就是謝筠了,沒過一會他也被放了出來。按照兩人之前在廠裡商量好的,除了關於找線索那一段不要說以外,其他的沒有任何必要說謊。
後來徐鏡寒也打來了電話瞭解了一下情況。之後就是他們被放了出來。
等到他們來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王念先是給多次未接電話的費晚霞打了一個,說明情況後決定明天見個麵再說。
兩人躺在各自的床上,今天的畫面依然是歷歷在目,好像根本就沒辦法從大腦中甩出來。
“我覺得有點問題。”謝筠翻過身面向王念,“我實在是不理解為什麼那麼輕易就能找到趙世兵。”
“不止。”王念搖了搖頭,“他可以把趙世兵放在任何一個找不到的地方進行這種儀式,為什麼非要放在他曾經工作過的地方?”
謝筠也認同王念所說的話,他坐起身來說道:“身上沒有傷口,吊起來。我走之前看了一下,除非他跳上房頂,不然沒辦法把繩子綁在橫樑上。”
“別想這個了,我們完成了委託。明天拿錢就快點走人。不然你我光是假證就夠喝一壺的。”
王念嘆了一口氣。“這個案子,背後很複雜......”
“就這樣走?”謝筠有點沒想到王念會這樣說,所以有些措手不及。想了半天還是說道:“如果費晚霞讓我們繼續查下去......”
“再說。”王念脫掉褲子鑽到被窩裏,露出一個頭說道:“這個案子,太過於敏感了,就算費晚霞想要讓我們查下去,警方也不會樂意的。”
“是怕我們洩露訊息嘛......”謝筠笑了笑,“這確實沒什麼太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