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身連顛了四五下，發出了疲勞的金屬聲，緊接著玻璃全部都出現了裂痕。

    徐鏡寒只顧著開車，問道：“你沒事吧。”

    “大概......沒事吧，頭撞到玻璃了，好痛啊......”

    那輛銀色寶馬5系就在徐鏡寒的視線範圍，眼見距離越拉越近，但車前蓋裡開始散發出縷縷黑煙，這讓他暗自祈禱，在追上之前千萬不要出事。

    銀色寶馬眼見身後的警察已經追了過來，沒注意觀察徐鏡寒他們的情況，果斷一頭鑽進地下停車場，甚至把周圍車子撞開，只爲了能夠快點進去。

    徐鏡寒毫不鬆懈地追趕，也直直衝了下去。

    一下車庫，馬上看見車子停在中間的道路上。徐鏡寒停下，拿出手槍對準了車子。

    王念被他瘋狂的開車模式給折磨到胃裏翻江倒海，忍不住發出乾嘔的聲音。緩了一會，看見徐鏡寒開啟寶馬的車門在對電話裡說些什麼，心裏暗自發誓，以後絕不坐他開的車了。

    王念下了車，擦了一下嘴巴，走了過去，問道：“犯人呢？”

    “你看......”

    不久前還在他們眼前哭泣的女人，轉眼間就歪歪扭扭靠著車窗的另一邊，嘴角的鮮血告訴他，人已經死了。

    他圍著車轉了一圈，說道：“只有一個人，另一個人肯定是跑了。”

    “但願這裏的攝像頭是好的吧。”徐鏡寒說，“我沒有看到那個人。”

    “那就說明還有可能在車庫裏。”

    王念伸進頭去仔細觀察了一下副駕駛座上的死者，看到脖子上的淤青後說道：“對方力氣很大，是直接卡住脖子掰斷的。”

    眼前的這個死者，就是張寧無疑了。兩人都覺得有些奇怪，如果是爲了殺人滅口，直接在劫去她的時候幹掉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冒著被抓捕的風險來回逃竄？

    雖然疑惑不解，不過具體情況還需要解剖才能得到真相。

    十分鐘後，警察和法醫已經來到了車庫，在將屍體帶回去後，王武跑來報告：“目前車庫只有一個出口，但我們什麼都沒有找到，攝像頭的記錄我們也拿到手了，現在正在檢查。”

    “這輛車的車牌，是誰的？”

    “昨天有人報警說自己的車被偷了，目前看起來應該是這一輛。”

    王念湊到跟前，“會不會是犯人自己喊賊抓賊？”

    “應該不太可能。”王武搖了搖頭，“昨天報案的時候對警察不滿，動了手，現在還在拘留......”

    “是個暴脾氣......”王念說道。

    現場在調查和取證之後，徐鏡寒將王念送到醫院，打個兩瓶點滴。

    “這個案子，看起來是沒有任何能查下去的線索了。”王念靠著椅子感慨地說，“對方太狡猾了，完全不給我們機會。”

    “萬國鑫和布萊克也都死了。”徐鏡寒說，“剛剛收到的訊息。”

    “我就知道，他們不會留下活口的，可惜了。”

    “關於那些假鈔，我們用了最新的科技才勉強能分辨出來，普通的驗鈔機很難。”徐鏡寒看起來頗為擔心，“如果這種假鈔流通出來......”

    “短時間內肯定不會的。”王念說，“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假鈔應該是陳佳君他們做出來了。這次綁架張寧也是爲了得到他們的裝置。我想那個組織要麼是得到了假鈔的配方，要麼就是什麼都沒有得到。不管是什麼理由，短時間內肯定沒事的。”

    “唉。”徐鏡寒也感覺到了深深的疲憊。

    打完點滴後，徐鏡寒送王念回了家。這個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上面給所有人都放了兩天假用來休息。

    王念剛和徐鏡寒說了再見，轉頭上了門，就知道里面有人等著他。

    “你回來了。”

    “你又來我這幹什麼？是不是要逼我搬家？”

    “不管你搬到哪裏，我都能找出來。”

    王念看著眼前的男人，順勢坐在一旁，“你們組織，叫什麼？”

    “九月。”

    “好名字。”王念裝模做樣地點了點頭，“沒得到假鈔的技術吧。”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Q頓了頓，又接著說，“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你過火了。”

    “一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組織說我過火？不合適吧。”

    “不管怎麼說，我親愛的弟弟。”Q站了起來，看著王念說，“短時間裏我們是不會再見面了。”

    “最後一輩子都不見。否者我會把你關進監獄裏。”

    “是嗎？”Q微笑了起來，“我很期待，弟弟。”

    說完，Q開啟門直接走了出去。王念沒有任何行動，他知道阻攔不住他，報警也太慢，於其這樣給自己找不痛快，還不如自己多休息一會來的實在。

    躺在床上，他開始想著未來的生活。顯然經過這裏情況後，每個人的生活大多都會改變，尤其是徐鏡寒和自己。他是一個討厭改變的人——至少在自己看來。所有的改變本質上仍然改變不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慾望和性格。於其如此不如安安靜靜享受此刻。

    回想到這幾天的情況，王念不由感到一絲疲倦，模模糊糊閉上了眼睛，最後一個想法就是，晚上去樓下吃飯。

    ***

    Q回到最新的辦公地點，此時他已經改換了一身傳統服飾。旁邊坐著的，是一位在品茶的老先生。

    “陳佳君的實驗室，控制住了嗎？”

    “控制住了，連同他們當老師的主教。”

    “控制住就好，把他們的計劃取消了吧。”老爺子放下茶杯，蓋上蓋子，“我不喜歡打打殺殺，這和那些恐怖主義，沒有任何區別。”

    “是，我已經吩咐好下面了。”

    “王念，怎麼樣了？”

    “他很好。”

    “只是很好？”老爺子笑了兩聲，“這孩子，可不是省油的燈。”

    “是。”

    老爺子抬頭看了一眼Q，說道：“許願啊，你很聰明，但還沉不住氣啊。”

    “我會改的。”

    “嗯。你先下去吧。”

    “是。”

    老爺子望著走出門的許願，眼裏閃出一絲不明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