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王念覺得她的眼裏有一束光，讓他不得不向旁邊看去。

    “事情結束了，要不要一起去看個電影？”

    “我看行。”王念點點頭，“最近聽說有一部文藝片不錯。”

    “男生不都喜歡大片嗎？”唐楠好奇問道。

    “我快三十了......雖然我長的嫩......”

    唐楠紅著臉站了起來，捏著衣角：“那我先走了，公司還有事。”

    “不送，不送......”王念敷衍地點了點頭。這是他第一次想要鑽到被窩裏不出來。

    王念看著唐楠走後，摸了摸自己略顯毛躁的下巴，旋即想到：要不要刮一刮鬍子呢？

    三天後

    王念異常艱難地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鐵路北街大道。寒冷、雪白、天空漫不經心揮灑著點點細雪——已經是冬天了。太陽最後一次較為溫暖的時候是三天前他醒過來的時候，而那一次也不過是上午天晴而已，轉眼間下午又是烏雲一片，下起瓢潑大雨。他渴望著回到自己的屋裏：樓下每天中午的吆喝聲，陣陣飄來的香味，空氣中瀰漫着名為“安逸”的氣息，時不時還有女店員上來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然後在自己一臉懵逼中嬉笑離開......

    他穿好徐鏡寒給自己買的大衣，認真颳了刮鬍子，順便給自己剪了一個側削油頭——原來就是這個髮型，不過後來懶得整理。

    然後抓起雨傘來到樓下。徐鏡寒正在門口等著他。見到他打扮好下來後，點了點頭：“不錯，衣服挺合適的，很帥氣。”

    “我獎勵呢？不是說出院給獎勵嗎？”

    “你這樣說，感覺就不是那麼帥氣了——這不是給你買了一件大衣嘛。”

    “你們局裏都那麼窮的嘛......”王念感覺自己有些無語。

    “幫你攢著呢？”徐鏡寒走到他面前抬頭說，“給你小子，肯定亂花。”

    不等王念辯解，就帶著他來到車庫，指著新車說道：“上次吃了虧，你看這次我買的車怎麼樣？”

    “野馬？下血本了......”

    “我本來也就喜歡車，要不是上次的事情，你嫂子肯定不讓我亂花錢。”徐鏡寒美滋滋坐上車，接著說，“速度不慢，這下再遇到那種事情，肯定不會出意外了。”

    王念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他覺得這種話不能亂說。

    發動了汽車，兩人直接去往了萬國鑫所在的事務所。在路上的時候，王念抬頭看著徐鏡寒問道：“萬國鑫這個人，你們調查的怎麼樣了？”

    “十八歲考取政法大學，二十五歲博士畢業，三十歲自己創立了事務所，然後這六年間，所有的案子都沒有敗訴過。”

    “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徐鏡寒嚴肅了起來，“百分百勝率。”

    “這還真是，有點嚇人啊。”王念也不得不警惕起來，“你接觸過了嗎？”

    “還沒有，這是第一次。”

    “那就好，”王念說，“直接上猛藥。”

    十幾分鍾後，兩人就驅車趕到了萬國鑫的律師事務所，是在萬元大廈中的六樓七樓。下車的時候，王念叫喚了好久，說是抬腿動作不能做，痛。讓徐鏡寒直接給抱出來的。為此還遭到了很多人震驚的目光。

    到了樓上，前臺告訴兩人，萬國鑫人出去，要一會才能回來。他站在一旁，讓徐鏡寒記一下前臺小姐的手機號碼，然後兩人開始在大廈裡逛了起來。除了一些飯館外，並沒有什麼其他很有意思的事情。王念覺得無聊，就問道：“你說，為什麼那麼多人被抓去訓練，卻沒有在失蹤人口裏找到他們的記錄？”

    “有些人，欠了賭債後就會逃跑，他們有一種叫叫做‘跑路’，我想可能是因為這種原因纔沒有上報吧。”

    “有幾分道理......”王念看了一眼旁邊的冰淇淋聖代，“不過應該不止如此。”

    半小時後，前臺小姐打來電話，說是萬國鑫已經回來了。等到王念買了兩杯聖代到他辦公室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在。

    在王念看來，如果不是知道他已經是快四十的人了，簡直無法相信。萬國鑫穿了一身定製的西服，繫着一條藍色的領帶，金絲邊眼鏡完全承托出他文質彬彬的樣子，一個簡單的三七分，讓他的額頭和眉毛露出來，顯得更為年輕，穩重。

    他站了起來，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然後給他們倒了一杯茶，坐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和藹禮貌的問道：“請問，警官們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想了解一些情況，所以纔過來打擾。”

    “別這麼說，”萬國鑫微微笑了起來，“配合警方的工作，也是公民的義務。”

    徐鏡寒也不繞圈子，直接問道：“前幾日我們抓到一個歹徒，叫韋洪濤。曾經是你收購的一家公司裡的員工。”

    萬國鑫皺起眉毛，略帶一絲不解問道：“這件事情我不太清楚，不過該查。”

    隨後萬國鑫經徐鏡寒同意，給自己的助理打了一通電話，要求馬上查一下關於自己收購的建築公司有沒有叫韋洪濤的。

    這時候，突然一個人撞門而入，還沒開口，看到徐鏡寒和王念後愣在原地。

    萬國鑫看了對方一眼，旋即笑道：“來的正好。小楊啊，你去小陳那裏，一會他把資訊列印出來完給送過來。”

    楊哲點了點頭，然後原地後退了兩步，將門給關上。

    “不好意思啊。”萬國鑫給王念續上茶，“親戚家的兒子，年輕的時候幫了我不少，就讓我帶著他，學學本事。他這個人啊，平常散漫慣了，沒規矩。”

    他放下壺，又補充了一句：“你看看，光我一個人說我的事情了。兩位警官還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的話，還是等資料送過來再說，”王念又喝完一杯茶，一臉滿足的樣子，“你這茶還挺好喝的，茶過嗓子的時候一陣甘甜，然後感覺整個喉嚨都特別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