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自相殘殺，和我有什麼關係？是我要求他們去做的嗎？”花夢氣惱地說道。

    賀佳長嘆一聲，“我不太清楚。也許是他們自願的，也許你是被人利用的。總之，結果是這樣的。”

    “你這樣說，我無可奈何。來吧。”花夢張開雙臂，閉上眼睛。

    噹啷！

    賀佳將匕首扔到她腳旁，“你自己來。”

    花夢伸手去拿匕首。

    樂明搶先一步，踩著匕首，“你認為自己沒罪，就不必自殺。”

    花夢瞥一眼賀佳，“有人會動手。”

    “你只要不想死，我保證沒人能殺你。”樂明抽出長劍，堅定地說道。

    賀佳冷笑一聲，“花夢姑娘，如果我喊一聲，說你就是花夢姑娘，說以往只是你用邪魔外道騙世人。真正的你就是這樣。那些人將如何看你。”

    花夢小聲哭泣。

    “雖然他能保護你，但從此以後你就是個萬人唾罵的賤人。如果你能……嘻嘻，我會為你保守這個秘密。花夢在世人心中仍舊是那個傾城傾國的神明。”

    “螻蟻尚且惜命，身為眾人心中的神明，誰又能懂得你的內心？一群從來不懂你的人如何評價你，你又何必在乎？好好活著，只為自己。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送出笛城，為你找到安居之所。”

    花夢驚醒，猛地將匕首投向賀佳。

    賀佳接住，插回鞘中，冷冷地說道：“你背叛我，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當初說好的，我保護你，你提供吃住穿。現在我決定結束，談不上背叛。”樂明劍指著他，“倘若你敢喊出不該說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你。”

    賀佳冷哼一聲，“你會後悔的。”

    樂明不再理睬她，護送花夢去收拾細軟。

    半月後，樂明有迴風城的想法。

    闖蕩江湖，大多數人無非是為名利。樂明對名利毫無興趣。

    行俠仗義，但誰能真的明辨是非，給別人定罪呢？

    在江湖上，沒有他可牽掛的人。

    師父讓他闖蕩江湖，自己則隱居在與世隔絕的小城。

    因此，樂明決定回去。

    但他在迴風城前，想找到趙鶯等人，確保能將他們安全地帶回去。

    他雖然對趙鶯不感興趣，但趙鶯畢竟師父在獨生女，是師父的牽掛。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感情，必然會牽掛對方。

    賀佳說，只要具有人的模樣就是人。

    師父說，品德高尚才能稱作人。

    如今，樂明在瀕死之際找到自己的答案。

    有感情、有可牽掛的人才能稱為人。

    他不想成為大俠，成為一個人足夠。

    大俠，是人們心中的另一種神明。人們如何對待神明，他在花夢這件事已看得透徹。人們並非真心尊敬神明，不過是滿足個人私慾而已。

    當花夢容貌被毀後，人們如何對待她的，也將如何對待那些無用的大俠們。

    他深刻地明白，人生短促如蜉蝣，更應該把時間用在可牽掛的人身上。

    樂明在回去的路上，反覆地思索，以此來應對師父的問題。

    數日後，他來到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