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的鬥法和他們不同。我會提出問題，若你未能立即答出，我可以向你出手。你我輪流問。”老人和氣地說道。

    “由誰來問第一個問題？”

    這時，一個螃蟹爬到沙灘上。

    老人指著螃蟹說道：“你我各用內力，在不傷它的情況下，把它逼到自己的位置就算是贏。”

    老人右手五指彎曲如鉤，往虛空一抓。強大的內力宛如鉤子，拽著螃蟹前進幾步。

    樂明第一次見內力竟然可以如此用。他也五指彎曲如鉤，把螃蟹往自己的方向拉。

    畢竟是第一次用，內力雖成鉤形，但無法準確地控制距離。

    老人微笑，“在沒人教導的情況下，第一次能做成形，應該算是天縱之才了。我已經是個老頭兒，你還年輕，彆着急。”

    樂明打趣道：“怎能不急？螃蟹往哪兒走，就決定柳家以後的路往哪兒走。”

    如此幾番，老人畢竟比樂明熟練。他雙手一抓，內力如無形的手，將螃蟹拋到他懷中。

    “是前輩贏了。前輩問吧。”

    “你前後對兩位皇帝下手，導致天下大亂。所謂的大亂纔有大治，真的是為天下人嗎？我很難相信你沒有私心。”

    樂明毫不猶豫，“當然有。我自小在樹林里長大。在樹林裡，我和任何動物都不一樣，包括前來打獵的人類。我和人類生活在一起後，仍舊無法改變這種看法。我師父總想把我培養成大俠，可我知道自己骨子裏是什麼。所謂的天下人，無非是一隻只動物而已。在樹林裡，若猛虎要說只要我做它的食物，就能放過其它動物。我真的要犧牲自己嗎？以我來看，消滅猛虎纔是做穩妥的方法。”

    “你並沒給出準確的答案。”

    樂明大笑數聲，“你大概認為，為天下人殺一人是對的。在樹林裡，沒有哪種動物比另一種高貴或低賤。世人之所以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是因為他們不是要做出犧牲的那個人。”

    “換你來問。”

    “柳家以後要走哪條路？”

    “柳家數百年絕對不外出的鐵則，即使再過幾百年，也絕對不會改。”

    樂明嘆息。

    “樂明，你為什麼要讓柳家武功外傳？為什麼要讓柳家人和外人接觸？”

    “目前是天下前所未有的變局。此時，若誰能給與世人眾多，就能把控一切。我把天下當做一個稍大的森林。你們何嘗不能把天下當做一個稍大的孤島？到時柳家的家業壯大何止萬倍？在這場變亂中，我渾水摸魚，將過往的種種勢力全部消滅。‘天罰’和‘逆鱗’的消失，我正是為柳家鋪路。我希望柳家放棄如今的營生，走一條俠路。”

    “換你來問。”

    “幾位前輩會答應嗎？您會答應嗎？”

    “我不知道。你出手吧。”老人乾脆地答道。

    樂明以手為刀，劍氣奔涌而出。

    咣。剛猛的劍氣掀起數丈高的氣浪，如一條巨龍朝兩人衝去。

    老人從容地揮動雙手，像是在輕撫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