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明眉頭緊皺，難得地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他不敢戀戰，藉助牛犇強大的力道，輕盈地飄飛到幾丈開外。

    這時，趙鶯等人已趕過來，看到牛犇的樣子，也都很驚奇。

    牛犇如發狂的野獸，疾奔而來，高高躍起，十指緊扣，往樂明的腦袋上打去。

    幸好樂明快一步，凌空而起，朝他的後頸和脊背連刺幾劍。

    鏘……火星四濺。牛犇毫髮無傷，轉過身，血紅的雙眼緊盯著樂明。

    樂明將劍緩緩舉起，蓄勢待發。

    風葉驚喜地說道：“又要用劍氣了。”

    一道凌厲的劍光迸射而出，直奔牛犇而去。牛犇卻絲毫不懼，緊攥雙拳，兩臂交叉，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噹啷！

    劍氣像是撞到金屬上。

    牛犇垂下雙臂，獰笑，宛如惡鬼，大喊道：“來呀！”

    趙鶯替樂明捏一把冷汗。

    樂明突然收劍入鞘，頭微微抬起，望著一家風月場所的牌匾。

    牌匾黑底紅字：怡紅樓。

    他就這麼出神地看著，彷彿忘記正身處險境。

    圍觀的人們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困惑不解。那個女子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牛犇還在大喊，“來啊……”

    樂明視他為空氣，他就如一條狂吠的狗。

    牛犇終於忍耐不住，狂風般衝向樂明。樂明抓住劍柄，身子低伏，一副衝刺的架勢，如一條要捕食的孤狼。

    趙鶯心幾乎提到嗓子眼兒：決勝負的時刻到了。

    兩人如野獸般衝向對方。電光火石間，孤狼和瘋牛已交鋒。

    樂明挺直身體，收劍入鞘。

    啊……

    牛犇雙手捂著眼，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鮮血從他手臂往下滴落。他身上的紅緩緩退去。

    他陡然轉過身，鬆開手。眾人無不驚呼。

    牛犇的雙眼如兩個血泉。

    他突然跪在地上哀求道：“求求你放過我吧……”

    圍觀的人都沒想到，向來在隨城橫行霸道的牛犇也有跪著求饒，都驚得說不話來。

    “絕對不能放過他們。他向來在城裏欺男霸女……”那個女人提醒眾人。

    “對，不能放過他。”

    “大俠啊，絕對不要放他。”

    ……

    圍觀的人們高聲嚷道。

    樂明不理睬他們，徑直往旗杆走去，解下栓繩，牽著馬兀自離去。

    那個女子忙鑽出人群，快走幾步跟上去。

    “他現在瞎了。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人群裡有男人喊道。

    人群裡一片死寂，眾人各懷心思。

    咚！

    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手抓著彈弓，射中牛犇。金屬球將牛犇的額頭砸出血。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打死他。”

    ……

    眾人異口同聲地叫喊。有的將手中的重物砸過去，有的掄起鋤頭往牛犇頭上打……

    牛犇怒吼著起身，盲目地反擊。然而，他就如被豺狗們圍攻的盲虎，空有強大的力量，卻打不到目標。

    半個時辰後，圍觀的人們終於成功殺死牛犇，眨眼間便四散開去。牛犇倒在血泊中，和那些被他曾打死的人們一樣，很像一條可憐的狗。

    “小女子叫木小云，以彈琴為生，謝謝公子救命之恩，願從此跟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