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麟說完，轉過身，背對著樂明，將淚水擦去，“從今以後，你我再不是師徒，你也不必迴風城。你替我送一封信，算是對我養育你這麼多年的報答吧。”

    他兩指夾著一封信，稍一用力，書信就插在樂明面前的土地裏，大步離開。樂明跪在地上，久久不起身。

    數月後，樂明牽著馬，有氣無力地進入一個村莊。他近些天走的都是沒有人煙的小路，難找到可以吃的野味，野花野草遍地，馬吃得膘肥體鍵。

    這個村莊稍微破，都是籬笆牆，屋頂的顏色就可以看出修修補補多次。

    樂明頭昏腦脹，雙腿不穩，走到一戶人家門前摔倒在地。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正在院子裡清掃樹葉，見他倒下，就緩緩地走過去。

    這位老婦人每走一步，都疼得臉部扭曲。

    儘管如此，她還是把樂明攙扶起來，拽進屋裏，自己險些暈倒。

    她見樂明麵露菜色、餓得面黃肌瘦，就勉強支撐著身體，往廚房裏給他做飯。

    傍晚，夕陽將天邊染紅。

    樂明醒來，看著暈倒在旁的老婦人，大驚，忙起身，將老婦人放在床上。

    他不禁驚訝：老婦人的身體輕盈如紙。

    “娘，我回來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

    樂明循聲看去時，見那個年輕女子已跑進屋子。

    年輕女子臉上髒兮兮的，穿著滿是補丁的粗布衣服，破爛的布鞋露出腳趾。她手裏提著藥。

    她看到樂明，又看看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老婦人，警惕地說道：“你看，我家窮成這樣。你就是再搜也搜不到什麼。”

    樂明坐下，示意她不要誤會，“我餓暈在你家門外，之後……”

    他朝老婦人一指。年輕女子便明白來龍去脈。

    她露出輕鬆的笑，拎著藥走過去。“麻煩你在這兒照顧會兒。我要熬藥。”

    樂明點頭。年輕女子朝他感激地一笑，纔出去熬夜。

    不多時，藥味兒瀰漫院子。

    樂明坐在床邊，掃視屋中擺設。屋中除一張床和幾個小板凳外，再無其它。

    這時，老婦人緩緩醒來，看著樂明的背，幽幽說道：“我見你手中有劍，你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劍客吧？”

    樂明謙虛道：“略懂一點兒。”

    “冒昧的問一句。你準備到哪兒？”老婦人說完後連咳幾聲。

    樂明猶豫一下，回答道：“到京城，去幫別人辦一件事。”

    老婦人雙眼一亮，陷入沉思中。

    年輕女子端著一碗湯藥過來。

    樂明忙讓到一旁。

    年輕女子給老婦人喂藥。老婦人盯着兒女看。

    年輕女子笑道：“娘，您看什麼？好像沒見過女兒似的。”

    老婦人一把抓住年輕女子的手，“月兒，難為你這麼多年……”

    她沒說完，已是一臉辛酸淚。

    年輕女子有點兒不好意思，朝樂明一瞥，“娘。”

    老婦人擦去眼淚，乖乖地讓女兒喂自己。

    樂明走到院子裡，發現一捆新柴，猜測是年輕女子揹回來的，不禁心生佩服。

    過了一會兒，年輕女子走過來，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