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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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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傀蜈

    看著在鑷子上不斷掙扎的暗紅色爬蟲,也分不清前後哪一端是它的口器,反正兩個跟吸盤似的窟窿一直在往下滴著噁心的墨綠色濃稠液體。

    我跟林國棟顯然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到了,好好的乾屍,頭顱裡怎麼會有這麼一條長蟲?

    沒由得我們多想,李詩音如法炮製從另一具乾屍的頭顱裡又夾出了一隻長蟲。

    眼前的兩條長蟲雖然噁心,可看起來似乎沒什麼攻擊力,而且,當李詩音從第二具乾屍裡夾出長蟲的時候,我忽地感到這玩意兒有些眼熟,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我這還沒來得及開口問,林國棟率先一臉狐疑地看著我說,“老陳,這東西我們是不是在哪兒看到過?”

    被林國棟這麼一問,我更加覺得這東西似曾相識,可究竟在哪兒見過,我愣是想不起來。

    李詩音看我倆這個模樣,也一臉期待地看著我們,似乎也對這東西很好奇。

    我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隨口說了句“戈壁……”,林國棟立馬反應了過來,大叫道,“對,就是,日塔瑪戈壁!”

    林國棟話音剛落,李詩音的臉立馬就沉了下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瞪著林國棟,“林警官,希望你注意你的素質!”

    被李詩音一兇,林國棟一臉茫然的樣子看了看李詩音,又看了看我,似乎是在問他怎麼了,怎麼就沒素質了。

    我在一旁忙“勸解”說,“老林,這裏可有女同志呢,你說話注意點!”

    聽我這麼一說,林國棟這才反應過來,他一臉通紅地看著李詩音解釋說,“李……李小姐,你誤會了,我不是說髒話,真是有這麼個地方,這個日……戈壁在藏區跟尼泊爾的交界處!”

    沒有理會林國棟跟李詩音,自從林國棟說出日塔瑪戈壁的時候我就忽地想了起來。

    在我跟林國棟即將退伍那年,我跟他被外派去318國道的終點樟木鎮附近執行任務。

    當我們抵達藏區日喀則市聶拉木縣的時候大雪封了路,我跟林國棟這小子不得已扔了車準備步行去樟木鎮。

    可當我們剛翻過喜馬拉雅山脈,準備沿著進入樟木鎮的公路去到目的地的時候,沒成想前面又發生了大面積塌方,一隊尼泊爾的商客連同運送貨物的大貨車被埋在了山腳下。

    雖然身上有著任務,可見死不救這種事我們卻是怎麼都幹不出來的,於是我跟林國棟想盡了辦法好不容易爬下了山坡。

    跟鷂子嶺那邊的地形有些類似的是,在這鬱鬱蔥蔥的大山包圍中間,居然還有著一個不大的戈壁。

    當我們把人從泥堆裡刨出來之後,我倆傻眼了。這戈壁雖然不大,可四處荒涼連著高山絕壁,我倆又帶著六七個死人,愣是被困在了戈壁。

    我們本想拿出通訊裝置呼叫支援,可這個地方的磁場極度紊亂,一丁點訊號都沒有。就在我倆束手無策之際,一個採藥的老藏民看到了我們。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老藏民就在我們對面的半山腰,任憑我們喊破了喉嚨他也不下來。

    後來還得是我威逼利誘了半天,老藏民這纔不情不願地下來了。

    老藏民來到我們這邊之後,愣是對著這片戈壁三跪九叩做足了禮,這纔回頭一臉謹慎地看著我們說,這片戈壁名叫日塔瑪戈壁,是這一片有名的凶地。按老藏民的意思是說,這個地方是被上天遺忘之地,凡是踏入這片地方的,沒有一個是能活著出去的。

    一開始我還沒把老藏民這話當回事,可當我發現這片戈壁愣是連只蟲子小鳥都不曾有之後,我這心裏也發怵。

    尤其是,當老藏民領著我們往外走的時候,在戈壁的碎石堆裡我竟發現了不下十餘具風化的屍骨!

    大夥兒想必也都知道,一般戈壁的形成大多是砂岩、砂礫岩等被太陽曬乾之後,受到風化剝蝕形成的,可這裏四面環著山,空氣不流通,根本就不可能產生剝蝕搬運的效果。

    也就是說,這片戈壁的形成本就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又鑑於從小聽爺爺說起那些古怪事件,我只得小心翼翼的跟在老藏民身後,一點兒都不敢冒犯。

    至於那幾具屍體,就更奇了。

    你要讓我跟林國棟搭著一位年過五十的老藏民一人捎兩具走,在這種複雜崎嶇的山區,根本就不可能。

    後來,老藏民從它隨身攜帶的一隻斑點竹筒裡倒了幾隻長得跟蜈蚣一樣的紫紅色蟲子出來。老藏民讓我們把屍體擺好,然後在屍體的頭頂開了個小洞,撒了些藥粉進去。那暗紅色的蟲子一嗅到藥粉的味道三兩下就鑽進了屍體的頭頂。

    就在我跟林國棟心頭疑惑之際,老藏民拿出一隻骨笛輕輕一吹,幾具屍體居然自己站了起來,然後跟著我們走出了戈壁。

    直到了馬路上,老藏民這才指使屍體停了下來,然後往著屍體的頭頂灌了兩口藥酒,蟲子又鑽了出來,回到了竹筒裡面。

    我跟林國棟當時看的目瞪口呆,後來打了電話喊有關部門來把屍體運走了,我倆忙於任務漸漸地也沒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

    直到現在,再看到眼前這兩隻噁心的蟲子,又聽林國棟說到日塔瑪戈壁,我才忽地想起來。

    這兩隻蟲子跟那老藏民竹筒裡的蟲子基本上一模一樣,只是這個個頭似乎要比老藏民那個大上很多,顏色也有些差異。

    李詩音看我發著呆久久不說話,她好不容易聽林國棟解釋消了氣,幽幽道,“既然你們見過這東西那就好說了,那些自己跑出去的乾屍就是被這東西給控制了!”

    “我還在加利福利亞大學進修的時候,有幸跟著一名從業四十多年的老教授解剖了一具被盜運出國門的古老幹屍。在那具‘會動’的乾屍頭顱裡,我第一次見到這東西,聽老教授說,這東西傳承自中國‘趕屍派’,先秦時候就已經存在了,叫‘傀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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