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書法驚人
作為一個在風華谷居住了三年的人,風華谷谷主夏開宇的座上賓,風華翡翠茶甘雨彤自然也喝過幾次,對於這種茶葉,他也是很熟悉的。
甘雨彤當然知道風華翡翠茶價格昂貴,高陽錦作為一個窮酸書生,居然從茶館買來這麼名貴的茶葉,他哪裏來的錢?實在是令人費解。
看來楊世傑的分析是正確的,高陽錦根本就不是一個窮人。
這恰恰印證了楊世傑剛纔的猜想,楊世傑有些得意,他說道:“高公子,如果兄弟沒有看錯的話,這可是大名鼎鼎的風華翡翠茶,這種茶葉,一包就要好幾兩銀子,我們這些窮人,一般是消費不起的,沒想到高公子那麼有錢。”
高陽錦笑了笑,說道:“楊兄弟真會跟我開玩笑,你也看到了,我分明就是一個窮酸書生,哪裏有什麼錢呢?”
楊世傑說道:“你沒錢的話,哪裏買來這麼極品的茶葉?這風華翡翠茶售價那麼昂貴,小門小戶的都買不起。你如果沒錢,怎麼從茶館拿來茶葉給我們飲用?莫非,人家茶館免費送你的?”
高陽錦笑了笑,說道:“你還真別說,茶館老闆還真沒有要我銀兩。前些天這茶館老闆兒子迎娶新娘,我曾經為他家寫了一些請帖,所以我們也算是熟人了,這些風華翡翠茶,都是他送我的。”
甘雨彤說道:“替別人寫字帖也是一個門路,高公子,以你的書法畫作才能,一定可以賺到很多錢的。”
高陽錦淡然道:“賺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呢?功名利祿,金銀財寶,在我看來全部都是過往浮雲。”
甘雨彤聽了大受感動。他們喝完了茶,高陽錦拿起茶壺,說道:“兩位先在這裏歇息片刻,我去去就來。”
高陽錦飄然自去,甘雨彤說道:“高陽錦一點也不熱衷於追名逐利,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這真是一種境界。世傑哥哥,你整天想著金戈鐵馬,封狼居胥,做著你的名將夢,這樣活著多累啊,你好好學習一下。”
“我學什麼?雨彤妹妹,你還這麼信他。”楊世傑說道,“你難道沒有看到嗎?這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窮秀才,我覺得這個人應該是一個富家公子,閒著沒事在這裏裝扮秀才,尋開心。高陽錦也就忽悠你這種不諳世事的花季少女,他想騙我,還沒有那麼容易。”
甘雨彤瞪大了眼睛,說道:“真的假的?不會吧?”
楊世傑說道:“高陽錦沒有一句實話,我們待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還是早點走吧!我們還得買馬,就算買不到馬兒,還得找我的表妹呢!”
由於東市的馬兒突然被一些身份不明,來路神秘的人物買空了,楊世傑和甘雨彤根本就買不到任何一匹像樣的馬兒。兩人買馬計劃撲空了,心中煩悶,他們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要去找夏冬梅。
楊世傑的這位刁蠻任性的表妹,那一日在楊柳莊,無端辱罵甘雨彤,導致甘雨彤心性大發,寒毒發作。夏冬梅闖下了大禍,被李懷柔,楊松,甘平谷等人指責,她生氣了,索性離家出走。
楊世傑的媽媽夏玲,爲了找到侄女夏冬梅,召喚出了許多麻雀,這些麻雀在田野,村莊和鐵騎城到處穿梭,飛來飛去偵查,最終在鐵騎城找到了夏冬梅,鎖定了她大概的活動範圍。
夏冬梅應該是寄居在朋友家裏了,楊世傑現在的任務就是找到她。
既然買不到馬兒,就去找夏冬梅,楊世傑已經決定了。
楊世傑看到書畫攤上的書法,楷書,隸書,行書,草書,各種型別都有,或清奇俊秀,或放蕩不羈,或好似魑魅魍魎,或好似鳳凰飛舞,不一而足,心中十分疑惑。
他說道:“人的書法筆跡應該都是有跡可循的,可是這些書法風格迥異,看筆跡根本就不可能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莫非,這高陽錦公子哥,僱傭了一些書法大師給他寫了這些字帖,就是給他在這鬧市之中撐場面?如果真的是這樣子的話,高陽錦爲了作秀,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甘雨彤說道:“你為什麼老是懷疑高陽錦呢?這些書法,肯定是他自己寫的。他哪裏會是什麼公子哥呢?那不過是你的一種推論罷了,他分明就是一個普通的書生。”
楊世傑笑了笑,說道:“雨彤妹妹,你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如果你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是很容易被人騙的。我敢斷定,高陽錦絕對不是窮秀才,不信的話,咱們打個賭。”
甘雨彤壓根不相信高陽錦是富家公子,他說道:“打賭就打賭,誰怕誰?”
不一會兒,高陽錦回到了書畫攤前,楊世傑指著這些眼前的書法作品,說道:“高公子,這些書法,全部是你的作品嗎?”
高陽錦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些都是在下的拙作,說來慚愧,我的這些上不來臺麵的東西,放在這鬧市之中,根本就無人欣賞。”
楊世傑極力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他說道:“高公子真是太謙虛了,我看你的這些書法就十分高超,每一個都風格迥異,這楷書,草書,隸書,行書,的背後,我彷彿看到了王羲之,柳公權,顏真卿,張旭,米芾,黃庭堅等人的影子。你一個人居然可以兼具百家之長,真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高陽錦聽出了楊世傑話語裡的嘲諷之意,也不動氣,說道:“楊兄弟真是過獎了,我何德何能與王羲之等人相提並論呢?”
楊世傑煞有介事的指著一幅草書書法,說道:“張公子不要跟我們謙虛了,你看這幅草書作品,好似狂龍出海,那種威武霸氣,那種睥睨天下,那種捨我其誰,真是令天下蒼生汗顏。更難的是,你的這些書法作品,字跡給我們帶來一種許多大師附體的感覺,仔細一瞅,每一部作品字跡都不一樣……”
甘雨彤看到楊世傑陰陽怪氣,藉着吹捧的名義,實際上卻一直在暗諷高陽錦,十分不滿,卻也不好當麵拆穿,只好一個勁向楊世傑使著眼色,楊世傑雖然看到了,卻也全然不理。
甘雨彤無可奈何。
高陽錦當然聽出了楊世傑的弦外之音,
尋思道:“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只好向你施展一番,好讓你見識我的手段。”
他笑了笑,說道:“呵呵!楊兄弟實在是太能說了,這都快要把我捧上天了。今天我們有緣在這鐵騎城東市裏相聚,也是一種莫大的緣分。不妨我現場書寫一幅書法,贈給甘姑娘,如何?”
甘雨彤聽了十分開心,說道:“好啊!我正好見識一下高公子現場書寫書法的風采。”
本來楊世傑認準了高陽錦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大忽悠,認準了他只是一個徒有其表,沒有真才實學的人,他的書畫攤上的所有書法畫作,全部是他從別的地方拿來,歸到自己名下用來給自己裝裱名聲罷了。
楊世傑壓根沒有想到高陽錦居然敢當場賣弄書法,他心道:“這小子居然還敢來真的,好!我且看你能有什麼真才實學。”
只見一張白紙被徐徐開啟,楊世傑和甘雨彤為高陽錦磨墨,高陽錦拿起毛筆,蘸好了墨水,開始揮毫潑墨。
“絕!”高陽錦寫下了第一個字,行書。
“色!”他寫下第二個字,楷書。
“佳!”第三個字出現了,草書。
“人!”這是最後一個字,隸書。
最後定格在書法上的,是“絕色佳人”四個大字,用了四種風格迥異的書法,而且每一個字的筆跡,都完全不一樣。
楊世傑看了暗暗心驚,他徹底拜服,一想到自己剛纔多次出言嘲諷高陽錦,十分慚愧,他斂容說道:“失敬!我剛纔誤以為高大哥的書法都是別人代筆的,這纔出言頂撞,希望高大哥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高陽錦笑了笑,說道:“楊兄弟哪裏話?有質疑的精神纔是最好的,你我是兄弟,我們相見恨晚,我怎麼可能跟你計較?”
甘雨彤笑了笑,說道:“高公子,我們家世傑哥哥,一直都是這樣,直來直去的,有的時候會犯渾,你可一定要原諒他啊!”
高陽錦說道:“你們儘管放心,我們在這裏相遇,就是一種緣分,你們兩位朋友,我高陽錦算是交定了。你們兩個,一個是俊美少年,一個是絕色佳人,能跟你們交朋友,也算是我的榮幸。”
甘雨彤這才注意到,高陽錦在紙上寫下的“絕色佳人”四個字,實際上在暗指她,她不由得羞紅了臉。畢竟高陽錦面如美玉,英姿颯爽,和楊世傑一樣都是美男子,被美男子稱讚,甘雨彤當然十分開心,心裏美滋滋的。
高陽錦把那書法也裝裱起來,送給了甘雨彤,甘雨彤堅決不收,說道:“高公子,你可真會拿我開玩笑,我甘雨彤姿色平平,怎麼可能稱得上‘絕色佳人’這四個字呢?”
“甘姑娘,你就不要謙虛了,收下吧!”高陽錦硬生生把書法塞給了甘雨彤,甘雨彤只好收下了。
高陽錦說道:“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我覺得一個人,只有發自內心的善良,纔是美的。如果一個女人,貌比天仙,卻心如毒蠍,那麼她即使相貌再好,又有什麼用呢?
甘姑娘你心地善良,人又漂亮,這纔是真正的絕色佳人。”
甘雨彤淡然一笑,說道:“我們纔剛剛認識,你怎麼知道我心地善良?”
高陽錦說道:“我看得出來,甘姑娘以誠待人,且天真爛漫,於塵世之間,還能保持一份童心和純真的人,必然會是一個善良的人。適才楊兄弟看到我的書法,因為風格確實相差太大,他並不相信這些書法是我寫的,這其實很正常。我看到你一直在向楊兄弟使眼色,你就那麼相信我?”
甘雨彤說道:“我有什麼理由懷疑你,是我那世傑哥哥自己胡亂猜疑罷了。”
楊世傑說道:“高公子,其實仔細想來,這件事情,也怨不得我,因為我哪裏能想得到,會有人可以用一隻手寫出字跡完全不同的四種書法,而且每一種書法都是上佳之選。我服了!高公子,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你有什麼秘訣嗎?”
高陽錦微微一笑,說道:“我能有什麼秘訣?我不過是把別人遊山玩水追名逐利,醉生夢死的時間,用在練字上了,熟能生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