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暗自慶幸的時候，看見師傅居然直接離開了，我有些懵逼，師傅怎麼突然就走了，這不是計劃之中安排的啊，難道出了什麼事情嗎？

    可是，我現在躲在暗處，也不敢隨便出來，看著師傅都離開了，我再繼續偷偷的待在這裏也就沒有什麼必要了。

    我跟上了師傅，剛剛想要開口詢問一下，便看見了那個算卦的，原來就是他把我師傅給招走了。

    我感到非常疑惑，跟著師傅來到了這個算卦的那裏。

    劉半仙挑著眉走過去，算卦的則是對其比了個手勢，示意他附耳過來。

    這纔對其說明:“警局那邊兒出了個案子。”劉半仙聞言，眉間微微蹙動，片刻間便擰出一個“川”字。

    “可否具體些？怎樣的案子？”

    算卦的微微愣動，警惕地瞄了眼四周，用只有二人才可聞見的聲音道:“兇殺案，兇手殺了自己的新生女兒。”

    劉半仙扯唇哼出一抹冷笑:“正所謂虎毒不食子，這世道啊……可真是變了。”

    算卦的只是微微搖頭嘆聲，便囑咐道:“你還是快些趕去纔好。”

    劉半仙微抿唇角，面上浮動為難之色:“晚舟……”

    “他在我這兒便是。”

    “好……”

    劉半仙已經趕到了案發現場，這裏只剩一個神志不清的女人還有一個小警察。

    女人的頭髮亂糟糟的，上面韻染著一些血液，她精緻的面容像是被尖利的東西割劃了一道又一道，幾近面目全非。

    劉半仙緊蹙眉頭看著那女人，那女人的嘴角還是咧開的，笑得淒厲滲人。

    不過還好，自劉半仙趕到這兒她就沒什麼動作，也算安全。

    看這情形，案子似乎挺棘手。

    劉半仙走到小警察身邊，低聲詢問:“怎的只剩了你一個人？其他人呢？”

    小警察看起來年輕，資歷尚淺，但性情沉穩，尚可安定住局面。不若那群人也不會把這樣一個危險的瘋女人甩給他這個新人。

    小警察凝了眸色，道:“他們去追查別的線索了，命我在這兒看守這個女人。”

    劉半仙微微挑眉，繼而問道:“那這個女人在你看守其間可有什麼詭異之處？”

    小警察狠狠蹙眉，似是在極力回想。但良久也只是嘆聲道:“我剛趕到的時候她把這裏砸了個稀巴爛，隨即就沒了聲響，只是咧著嘴角傻笑，像現在這樣。”

    “那她臉上的疤痕從何而來？”

    小警察緩緩舒了眉頭，“來的時候就這樣，不過我偶然近身一次發現她尖銳的指甲裡有血液凝固，許是她自己用指甲撓的。”

    “再之後呢？沒有任何行為舉止或是言語？”劉半仙凝著神色，若是真的沒有這也不好調查。

    小警察愣了一會兒神，又道:“她嘴中一直嘟囔著……不要殺我。”

    劉半仙掃了眼那個女人，見其沒有動作，便鼓著膽子問那個女人:“是誰要殺你？”

    爲了避免她再次抓狂，場面失控，劉半仙只好磨著脾氣軟聲軟語。

    不過該來的終究無可避免，女人聞言便尖叫一聲，嚇得劉半仙扯著小警察連連後退。

    女人扯著雞窩一般的頭髮，銳利的嗓子不斷叫喊:“誰要殺我！是誰！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

    片刻間女人竟然恢復沉靜。

    劉半仙這才放下一顆懸著的心。“她叫什麼？”

    小警察道:“叫米菲，是這裏的女主人。”他頓了頓又道，“方纔她覺得要殺她的應該是她的丈夫。”

    劉半仙頓時火冒三丈，敲了一下他的頭怒道:“你怎麼才說！方纔問話怎麼不說！”

    小警察吃痛地揉著腦袋道:“我不是問一句答一句嘛。”

    劉半仙不滿啐他一口:“就你實誠！”

    “況且你方纔還沒問我，問她作甚？”小警察兀自嘟囔，本以為這些話不會被劉半仙聽去，未料甫一說完便被劉半仙狠狠剜了一眼。

    “我來的時候不管問不問這些都要把案發現場的情況講給我聽！到底是年紀輕資歷淺，以後多見見世面，看看人家警察怎麼辦的事。多學習學習。”劉半仙嘟囔著。他的確是挺看好這個小警察，不若也不會在他身上浪費口舌。

    幸而小警察明事理，曉得劉半仙在教導他，只是乖乖聽著。

    “那在他們回來之前，咱都要在這兒守著？”劉半仙摸著下巴問道。

    小警察應言點點頭。

    劉半仙抿了抿唇，道:“那就趁她尚且安生，把所有情況講與我聽吧。莫要如先前一般問一句答一句了。”

    小警察聞言臉色泛紅，微微應聲:“嗯。”

    繼而他恢復了神色，從容不迫道:“這女人叫米菲，初步診斷她可能是受了刺激精神失常，有輕微的自虐傾向，臆想症及被害妄想症。總是能臆想自己被自己老公殺害。”

    “可是……”小警察頓了頓又道:“我們在四周巡查時發現，他丈夫很久之前就已死亡。”

    劉半仙緩緩笑了，語氣頗有些漫不經心:“這麼俗套的案子？”

    小警察愣了愣問道:“您是懷疑她對自己丈夫有鬼，所以纔會總臆想自己被殺害？”

    劉半仙搖搖頭，“俗套而已，但不能斷定案情，說不定它真就是百年難遇的一樁難搞的案子。”

    “我覺得適當的刺激是可以摸索出資訊的，只是太危險了。”小警察回想起方纔劉半仙對米菲的刺激，的確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場面失控不是他想要的。

    劉半仙回道:“我也如此想的，但未料到她性情如此飄忽不定。”

    “精神病有幾個穩定的？”小警察反問。

    劉半仙思索片刻，道:“我覺得倒是可以先試試用語言安撫她的情緒。”

    小警察點點頭，只見劉半仙已經靠近米菲些許，米菲則雙目瞪圓盯著劉半仙。

    “姑娘別怕。”小警察溫言勸道。

    劉半仙則又是湊近些許，在她面前蹲下:“姑娘，告訴我你怎麼了？”

    米菲仍舊滿目驚恐地盯著劉半仙和小警察，嘴唇抿得死死，已泛出慘白之色。

    她這模樣的確可怖，雙瞳一個勁兒地向上翻，露出大片眼白。可又像是在極力抑制什麼。

    “她怎麼了……”劉半仙反問小警察。

    小警察亦是一臉迷惑。

    劉半仙怔了怔，“她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小警察嚇得腿軟。

    登時一道厲叫衝破蒼穹，米菲慘叫一聲便癱在地上，嘴中不斷喃喃著:“老公，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求你。”

    劉半仙趁機追問道:“你老公為何殺你？你對他做了什麼？”

    米菲一個勁兒地甩著頭髮，臉上充斥著痛苦，“我錯了我錯了。”

    劉半仙瞭然於心，道:“許是和咱們猜的也八九不離十了。另有兇手也不一定。”

    良久米菲才又安定下來。

    四周只剩了他們三個，米菲由於方纔的暴走而耗盡力氣，癱在地上仍舊喃喃自語。

    而小警察則和劉半仙一起摸索案情。

    “要給她一杯水嗎？喊了這麼久嗓子會廢的。”小警察掃了眼米菲的身影，憐憫之色涌出眼眶。

    劉半仙則搖搖頭，笑著道:“你倒是善良，餵了水之後等她恢復力氣，又要暴走。以她這種情況，怕是她親孃站在前面也難逃一死。”

    小警察抿唇不語，聽著劉半仙分析案情。

    良久，小警察纔出聲問道:“這案子難道不是很好推斷嗎？為什麼在你看來有些棘手？”

    劉半仙咂舌道:“你還年輕，不能用人倫的標準去評判這樁案件。不要覺得兇手就是沒人性，而那個女人一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線索沒有齊全之前，一切都只是嫌疑。”

    小警察細細聽著，慢慢分析，“那依您之見，這樁案子要多久纔可以破案？”

    劉半仙笑了笑:“年輕人就是性急啊。案子沒個耐性是破不了的。怎麼着也得一段兒時間吧。”

    小警察沒再言語，屋內一下靜的滲人。

    良久，小警察才麵露驚恐之色，“那女人一動不動的……怕不是死了？”

    劉半仙聞言，顧不上那麼多便跑到米菲身邊，伸出手指去探她的鼻息。還好，除了氣息微弱人還活著。

    小警察有些膽顫，更覺得四周愈發陰冷，他微微啟唇問道:“您說，方纔掐她脖子的人……是她丈夫嗎？”

    劉半仙回眸瞪他一下，“少自己嚇自己！我活這麼大歲數還沒怕過些什麼！”

    劉半仙微微蹙眉，思索片刻道:“我們離她遠些，儘量不要靠近。免得一會兒她又發作。”

    小警察點點頭，回了方纔的位置竟是一動也不敢動。

    “你膽子怎的這麼小？那還做警察？”劉半仙嗤笑道，言語中似是調侃但絕無半分鄙夷之意。

    劉半仙思忖半晌，又問道:“剛纔的資訊你確定全數告訴我了？”

    小警察微微蹙眉，頗有不服:“您這是信不過我？”

    劉半仙擺手，“並非，只是覺得這些線索看似連貫卻又連不上。”

    小警察嘆聲:“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見米菲愈發安生，劉半仙倒是主動與他聊起閒話，:“你第一次辦案？”

    小警察點點頭，的確是第一次，第一次就遇到這麼棘手的情況，不過他也算膽識過人了，如此險境還能保持淡定。

    劉半仙一直對這個小警察頗為讚許，甚至覺得他比李晚舟開竅。

    不想起還好，這一想起心裏就多了份負擔。李晚舟那邊也不知怎樣了。

    小警察見他出神，倒是鮮少地與他溝通起來了，“我看您辦案子應該是老手了。”

    劉半仙笑了笑擺擺手，“幾年的功夫罷了。沒什麼好炫耀的。”

    小警察見他笑了，唇角也不自覺微翹:“您真是謙虛，臨危不亂可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

    “你這小子，剛一混熟就開始調侃我！”劉半仙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