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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找到小敏

    無患子是驅邪利器,有個外號叫鬼見愁。那東西大概也知道無患子的厲害,在張緒良丟出無患子的同時,它也退進了黑暗,張緒良不再管它,而是繼續朝著最北的方向走。這種東西的出現,大概是用來迷惑張緒良,或者故意破壞張緒良計劃的,張緒良如果跟著它們的節奏走,恐怕會誤入歧途。

    張緒良心裏盤算著,眼睛則在觀察周圍的環境,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直到張緒良走到最北方的位置,也沒有再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張緒良到了地方,把蘇沉的旗子拿起來,換成張緒良佈陣用的物件,接著開始朝著西方走,北方屬水,西方屬金,都是屬陰的方向,這兩個方向佈置好,這陣也就算是佈置好一半了。

    就在張緒良開始往西方走不久之後,張緒良突然聽到背後咚地響了一聲,那是一種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那聲音張緒良是聽過的,以前小時候在外面玩,當時剛好目睹了一場跳樓事件,是一個人欠了錢,還不上了,就從高處跳下來了,摔在地上,那聲音不大,很悶。張緒良背後傳出來的,就是這種聲音。

    張緒良回頭去看的時候,發現背後不遠的地方,躺著一個人,看衣服,那應該是個老太太,雖然知道它不是人,但它掉在這裏必有緣故。張緒良心裏想著,就朝著那老太太走了兩步,就在張緒良走出兩步之後,它居然憑空消失了。張緒良心裏知道不好,正要退開的時候,就看到一個東西從離張緒良大概一步遠的地方掉了下來。

    它準確無誤的砸到了張緒良眼前的地面上,還是那個老太太,與此同時,張緒良看到了一個老人的回憶,那是個丈夫很早就去世了的老太太,她含辛茹苦的把三個兒女都慢慢帶大,讓他們都過上了不錯的生活,可兒女們長大後,都不再管她了,把她當成了拖累。

    後來老人絕望了,就從樓上跳了下來,兒女們草草給她辦了葬禮,老人的魂魄就留在樓裡,每天重複著跳樓的過程。這段回憶結束之後,張緒良連著退了七八步,因為有陰陽眼的緣故,張緒良是能看到魂魄的本相的。看不到魂魄本相的人,往往會被魂魄的資訊所影響,產生一些幻覺,或者看到魂魄之前的一些生活資訊。這也就是有些遇鬼的人會看到恐怖的畫面,還有些人會胡言亂語的原因。而能看到魂魄本相的人看來,魂魄就只是一團霧氣,只要不刻意去交流,就不會接收到它們的資訊。當然,去刻意交流是非常危險的,有時候會擾亂自己的心神。

    所以那些用佛法度化魂魄的人,都是極為高明的,因為他們能夠很好的和魂魄交流,還能讓它們自己被度化掉。至於張緒良麼?張緒良沒那麼高的境界,所以張緒良很少接受魂魄的資訊,可這次的情況不同,這東西居然能和張緒良產生共鳴,張緒良知道情況不對,就退了幾步,接著張緒良就聽到了無數次的墜樓的聲音。

    那些聲音連綿不絕,從張緒良的四面八方壓迫了過來,接著張緒良看到那個老太太,朝著張緒良爬了過來,一邊爬,一邊留著眼淚。張緒良深吸了口氣,想念個咒,卻念不出聲來,她的動作加上週圍的聲音,一時間張緒良幾乎要崩潰了。

    還好這種場面張緒良也不是沒見過,張緒良閉上了眼睛,緩緩調整的呼吸,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與魂魄交流的結果,一切都是幻覺,並沒有實質的作用,然後開始配合這呼吸,對自己說:“不尚華,不務虛。只為實。”唸了幾十遍之後,張緒良心裏感覺好了些,四肢也能動了。

    張緒良仍然不敢睜開眼睛,而是從兜裡拿出一瓶風油精,抹在了鼻子下面。這風油精中除了原有的配方,張緒良還加入了一些防風,川穹等中藥的提取液,可以清楚身體內的邪風,效果極好。張緒良聞了風油精之後,緩緩睜開眼睛,那老人果然消失了,周圍也安靜了下來。

    走到最西邊之後,張緒良發現那裏的令旗,已經被濁氣侵襲的快沒法用了,張緒良趕緊把旗子收回,換上了佈陣的東西,接著朝東方走,東方屬木,南方屬火,都屬於陽,木的陽氣要弱於火,但卻是生火的源頭,所以張緒良要先把東方安置好。

    張緒良還是沒有加快腳步,因為張緒良能感覺到,張緒良把西方佈置好之後,周圍的陰陽兩氣波動就越來越怪異了。越是這樣,張緒良就越不能走的太快,就在張緒良調整著步伐的時候,張緒良突然聽到旁邊的一個房間裡,有一個女孩說話的聲音。

    那女孩說:“怎麼又有人吵架呀?”

    張緒良心裏一驚,難道小敏被張緒良找到了?想到這裏,張緒良趕緊走過去,推開了門,但推開門的同時,張緒良也失望了,門裏的女孩並不是小敏,而是一個極為消瘦的小孩,她正在寫著作業,而她旁邊有兩道黑影,正在不停地圍繞著她,移動著。

    這些黑影是一種會擾亂小孩心神的靈異,對大人害處不大,但卻能影響小孩的身體健康,破壞小孩的身體器官,讓孩子產生幻聽。這小孩以為自己聽到了鄰居家的吵架聲,其實這不是吵架的聲音,而是那兩個黑影讓她產生的幻聽。

    接著張緒良就發現不對了,這姑娘明顯不該出現在地下室,難道她也是個冤魂厲魄麼?張緒良心裏想著,就想退出房間,可就在張緒良後退的同時,一道記憶又出現在了張緒良的腦中,那個女孩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不斷的對她媽媽說著自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可是她媽媽卻沒有注意,反而覺得她是在騙人,過了不久之後,這女孩就得了一場大病去世了,她的魂魄也隨著那兩道黑影,留在了地下室。這段記憶結束後,張緒良就聽到了一陣吵鬧的聲音,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兩道黑影。

    這兩黑影出現的同時,張緒良的耳邊也想起了極為猛烈的哭聲,那哭聲並不是一個人發出來的,而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聲音有大有小,完全掌握不住規律,這聲音連綿不絕,而且找不到出處,張緒良才聽了不到一分鐘左右,感覺就要崩潰了。

    張緒良知道這是那兩道黑影做的怪,卻不知道這兩個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破解的法子,這聲音聽久了,張緒良肯定是要崩潰的,想到這,張緒良從工具包裡抽出一把木劍,朝著那兩道黑影揮了揮,桃木煞氣極重,連半仙之體的后羿都是被桃木打死的。

    一般鬼物完全不敢接近桃木,可這兩個東西居然對桃木完全沒有畏懼,桃木劍從它們身上穿過,它們也只是稍微被阻了一阻,就又朝著張緒良身上盤繞過來了。此時張緒良佈陣纔到一半,如果被阻在這裏太長時間,這陣法就有被破的危急,張緒良心裏一橫,就從兜裡掏出了一截蠟燭。

    這一截蠟燭的來歷極不尋常,是當年張緒良一個朋友在西藏時,路過一間山中寺廟,那個寺廟裏的和尚,據說是西藏極為隱秘的一支佛教的教主,他們這一支在歷史上曾經有極大的影響,後來藏地出了邪魔,需要有人鎮壓,這一派就受了藏王的差事,在那裏鎮壓邪魔。

    時間久了,慢慢的也就聲勢不在了,不過那位和尚的境界卻還是極高的,張緒良那位朋友也是個精通佛理的高手,和那位和尚暢談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兩人秉燭夜談了一夜,一直談到天要亮了,纔算是結束,各自去休息的時候,那和尚把燒剩下的蠟燭留給了張緒良朋友。

    張緒良朋友說接過蠟燭的時候,只覺得全身一陣震顫,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他知道這是和尚增了他一些很特殊的佛力,至於是什麼原理,他和張緒良就都不知道了。

    張緒良只知道這截蠟燭一摸上去就帶著極強的祥瑞之氣,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能在談話的時候,就讓這根蠟燭有了這樣的作用。經過一段時間的死纏爛打,張緒良才把蠟燭要到手裏,蠟燭到手的第一天,張緒良就知道將來用到它的時候,肯定會涉及一些很大的變故。

    隨著蠟燭被點燃,那兩道黑影消散在了空氣中,張緒良拿著蠟燭,前進的步子快了很多,張緒良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那些東西環肆在張緒良周圍,只要蠟燭一滅,肯定會有更可怕的反撲,所以張緒良必須在蠟燭熄滅前,佈置好這一切。

    因為有了蠟燭的輔助,張緒良沒有在之後的時間裏遇到任何阻礙,很順利的把東方和南方兩個點都佈置好了,還在蠟燭熄滅前,走到了地下室的中央位置,張緒良走到中央之後,盤膝而坐。調整了幾次呼吸後,張緒良開始背誦祖師留下的《正蒙》。

    張緒良這一派源自北宋時張載先生的橫渠學派,講究的是以天地浩然之氣鎮壓邪妄。但天地浩然之氣雖然充沛,卻也需要一個樞紐,才能調動,這個樞紐就是佈陣者本人,所以這個陣法的最後一步,就是以自身的正氣,引動附近的浩然之氣。

    這一派的優秀者,自然能用自身正氣,很簡單的引動了,可惜張緒良學藝不精,水平有限,只能是用張載祖師的著作《正蒙》來做引子,才能觸發張緒良的自身正氣,完成第一步,張緒良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背了出來:“太和所謂道,中涵浮沈、升降、動靜、相感之性,是生絪縕、相蕩、勝負、屈伸之始。其來也幾微易簡,其究也廣大堅固。起知於易者幹乎!效法於簡者坤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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