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周文出事
其實當時如果張緒良多看一眼,就能看出周文的不對勁。只是張緒良當時忙著思考整件事的前因後果,雙目低垂根本沒時間觀察他們幾個的情況,計程車很快把張緒良們幾個送到了家。到了張緒良家之後,張緒良讓他們幾個隨便坐了,然後開始檢查張緒良家的法陣。
所謂法陣,就是一種可以設計的風水格局。格局內的陰陽氣息是極為穩定的,不會輕易被外來的陰陽波動影響,同時辟邪法陣還可以針對一些妖魔邪祟做出反應。比如張緒良家的這個陣,就是一個以十幾件辟邪物為主組成的陣法。
張緒良檢查了一圈,東西都沒被動過,張緒良也就放心了。看見他們幾個都在沙發那坐著,一個個神色緊張,嘴唇都有點發白。張緒良就走到冰箱前,拿了幾瓶飲料擺到客廳的桌上,說:“你們幾個也別這麼愁眉苦臉的,至少咱們在我家是安全的,而且告訴你們個秘密,我家裏還有件大殺器。”
所謂的大殺器,就是一個張緒良在潘家園無意中得到的木盒,這個盒子是棗木製的。外表沒有什麼特殊的,張緒良看到它的時候,卻覺得這盒子很奇怪,讓張緒良看了之後心裏一顫。張緒良當時就覺得它並不是凡品,就問老闆這東西多少錢。
那老闆看了一眼,說:“一千八百八。”
張緒良撇了撇嘴,轉身就走。他一看張緒良要走,趕緊說:“小兄弟,別急著走啊,咱們再商量商量。”
看他那表情,張緒良就知道,在這人看來,這盒子也就值個一百多塊錢。張緒良微笑著對他說:“老闆,我也懶得跟你降價,再說這盒子一看就不是什麼老東西,我就出二百。你不賣我就去別處溜達了。”
那老闆看了看張緒良,又看了看盒子。咬了咬牙就把盒子遞給了張緒良。當即張緒良就掏了二百塊錢給他,等張緒良把錢給了他之後,他卻說:“小兄弟,我跟你說個事。”
聽到這話,張緒良皺了皺眉,要知道潘家園這個地方騙子極多,各種騙局層出不窮。這老闆長得賊眉鼠眼,實在不像是什麼老實賣家。他大概是看出了張緒良的心思,趕緊說:“別誤會,我就是想跟你說個事。其實這個盒子不是我的,是我一個朋友的。”
他頓了頓,才接著說:“這盒子是他從一個老鄉手裏淘換來的。那老鄉說這盒子是他挖地的時候挖出來的東西。我朋友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居然沒費什麼事,只用了二百塊錢,就把東西收來了。他把盒子手來之後沒幾天,他就被車撞了。”
“再後來他兒子得了個什麼炎,也住院了。我朋友住院的時候,一直夢見有人跟他說話,讓他回家把盒子開啟什麼的,我那朋友覺得這東西挺邪乎的,就讓我找個買主,把它出了。”他說完,就看著張緒良不說話。看他的意思,似乎是怕張緒良退貨什麼的。
張緒良笑了笑說:“您這話就太不靠譜了,按照您的話說,這盒子在誰手裏誰倒黴?可挖到盒子的農民怎麼沒事呢?您怎麼也沒事呢?”
他聽張緒良這麼說,也一副困惑的樣子,過了一會才說:“這……我還真沒想過,不知道為啥,我就覺得這盒子在我手裏,不會害我。我壓根就沒想過它會有什麼問題。”
張緒良看他也不是要坑張緒良,說出之前的話來,純粹是怕張緒良有什麼閃失,不過他也沒啥別的要說的了,而張緒良又好奇這盒子到底是什麼情況,就對他抱了抱拳:“老闆,您是個厚道人,謝謝您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張緒良就拿著盒子走了。回到住處之後,張緒良就掀開了盒子,開始仔細研究。這時候張緒良才發現,這盒子原來另有玄機。原本張緒良檢視這盒子的時候,發現這盒子的內壁上都畫着漂亮的牡丹花。等張緒良回家自己看的時候,張緒良發現原來這盒子的內壁上貼了一層很薄,但不透明的紙。
這個紙的顏色和木頭差不多,所以張緒良纔會最初沒有發現。這種情況張緒良以前也遇到過,有些人爲了隱藏盒子內壁上的東西,纔會用這種技術,張緒良想到這,就找來工具,一點一點的把那紙片內壁弄了下來,張緒良弄下來的紙片越多,張緒良心裏就越覺得怪異。
內壁上的東西,並不是什麼文字或者密碼之類的玩意,而是一些畫,那些花紋有點像馬王堆漢墓帛畫上的東西,有龍有虎,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物。這些怪物圍成一個圓圈,中間圍著一個人。那人身上穿著華麗的衣服,臉上帶這個鬼面面具,高舉雙手,似乎是個祭祀。
最初看到這幅畫的時候,張緒良還沒什麼,可看得久了,張緒良只覺得全身都有了一種酥麻過電的感覺。接著張緒良就不能動了,張緒良對身體完全失去了掌控。張緒良知道這種情況肯定與畫有關,於是張緒良努力想著去扭頭,不去看畫,可張緒良的眼珠都動不了了。
接著張緒良就覺得有個像針的東西,慢慢的刺進了張緒良的眉心。那種疼痛讓張緒良瞬間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是張緒良卻動不了,只能忍著這種痛苦,這種痛苦持續了幾分鐘,這幾分鐘裡,張緒良整個人從極度痛苦,到痛苦的幾乎失去了意識……
等到那痛苦消失的時候,張緒良整個人只覺得全身一陣輕鬆,就像是重新又活了一次一樣。張緒良恢復了之後,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盒子的蓋子關上了。接下來的幾天裡,張緒良試著用相機把盒子裏的畫都拍了下來,用電子郵件發給了張緒良認識的一些研究漢代文物的老師。
張緒良原本以為拍照的時候會再次發生之前的那種痛苦,所以拍照之前,張緒良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的。結果沒想到張緒良居然在沒有遇到過那種痛苦,倒是讓張緒良很欣慰。拍照之後的第四天,一個老師給了張緒良回信,原來這個盒子是漢代的一種法器。
漢代有很多奇怪的巫術,其中有一種就是把一些人厄運暫時用容器封存起來,埋入地下。或者放進倉庫。一般這種容易是罐子或者瓶子,會在厄運的主人下葬時,陪著主人一起埋進古墓。不過這種法術也有用盒子施展的時候。
那位老師說張緒良的盒子就是這樣一個法器,之所以那個農民和賣盒子的老闆沒事,是因為他們沒有觸動盒子的一些樞紐,而張緒良和那個倒黴的古董販子,都是在無意之中觸動了樞紐,纔會有一些厄運,那個古董販子消耗了大部分的厄運,而張緒良則消耗了很小一部分的厄運。
那位老師還說這盒子中的厄運被消耗掉之後,就成了一件很好的辟邪法器。能夠把很強的妖魔邪祟困在盒子裏,這點張緒良倒是相信的。因為漢代的法術十分霸道,當時的很多煉器師、陰陽家隨便一個法術就可以讓一片區域內的妖魔邪祟絕跡。
後來學習玄學的人,都沒有漢代那些人的水平。張緒良把盒子的事對李鐵他們說了,說完之後,他們都安心了不少,這時候周文大概是心裏壓力輕了,想起了口渴這事,就伸手去拿桌上的飲料,他把手朝著飲料伸過去,握住飲料,纔拿起來,飲料就掉在了桌上。
他又把飲料拿起來,稍微動了一下,飲料就又掉了。這時候張緒良注意到,周文的手一直在微微的顫抖,而且握不住飲料,那架勢就像是半身不遂的病人似的。接著張緒良又注意到,他的臉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毫無生氣,就像是個久病要死了的人似的。
張緒良趕緊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對他說:“老周,你把手腕給我看看吧?”
周文把手腕遞給張緒良的時候,張緒良心裏就是一驚,他的手上肌肉鬆弛,骨骼筋膜都有一種塌陷的感覺,這絕不是正常人該有的現象。張緒良記得幾年前,張緒良也見過這個情況,當時張緒良在陝西北部的一個山村倒騰點東西,那村裏有一個瘋子,每天在村裏跑在跑去,瘋瘋癲癲的。
張緒良忙完了就問村裏人是怎麼回事,村裏的人說那人幾年前突然之間就瘋了,每天在村子裏跑,去城裏醫院檢查也沒個結果,就有人懷疑這是撞邪了,也請了不少人來看,可都沒有結果。這事引起了張緒良的好奇,張緒良就找到瘋子的家人,希望能給他看一看。
瘋子的家人早對他的病情絕望了,看到張緒良肯免費給瘋子看病,就把瘋子叫來了。張緒良當時摸到瘋子的手,感覺他的筋膜骨骼都虛浮無比,脈象也是雜亂不堪,明顯是五臟中的魂魄不齊了。用通俗一點的說法來解釋,這瘋子丟魂了。
其實丟魂並不是說人的三魂七魄都跑出身體之外了,要是那樣人就快死了。丟魂一般就是人的一魂或者幾魄出了身體。但即使是這樣,丟魂的人也會受到巨大的影響,比如腦子不好使,或者身體出現不可逆的疾病。
因為小孩的身心都很柔弱,所以一般丟魂的都是小孩。丟魂這種情況。其實不難處理。很多小孩小時候都丟過魂。那種情況只要找個懂行的人叫魂就可以了。就算是小孩的魂跑的遠了。只要找人去小孩當天去過的地方叫他的名字,基本就能把小孩的魂帶回家了。
只是這瘋子的情況比較特殊,他已經丟魂好幾年了。魂魄飛散早就不知道去,要找到他的魂魄實在是有難度。傳統的招魂辦法,在這種情況下基本是沒用的。
張緒良當時想了想。就對瘋子的家人說:“他的魂魄走的太久了,不好找。需要找到他的魂魄,必須要藉助三樣東西。一是一兩上好的檀香。這個張緒良有,不需要你們出。二是你家孩子生病前最喜歡的東西。三是一個白瓷罐子,要有蓋子的。”
這些東西都不難找,很快他們就幫張緒良找來了。瘋子同學最喜歡的是幾本漫畫書。張緒良把漫畫書,放進白瓷罐子裡。又把瘋子的血和十指的指甲也放了進去,最後把管子蓋上,往上面貼了一張寫著瘋子生辰八字與姓名的黃裱紙。
弄完了這些,張緒良把香點著了。拿在手裏,讓瘋子的家人拿著白瓷罐子跟著張緒良。每走一步就讓他喊一聲瘋子的名字,一直到張緒良說可以了為止。張緒良用的這個辦法是張緒良在一本前人筆記看到的招魂法。這個辦法可以招來已經飄散了的活人魂魄。
其實人的魂魄在很多時候都比較脆弱,在特定的時候則容易出體。比如突然受到驚嚇或者遇到一些極為痛苦的事情,又或者生命垂危的時候。魂魄出體之後如果及時找到,那不會有什麼事情。就怕魂魄出體之後,沒有及時找到,中間耽擱了時日,這種事情一旦發生,就會出現極為嚴重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