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楊柳依依
可是,在半夜的時候,我頭疼的老是睡不著覺,一個勁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從小到大,我最害怕就是生病了睡不好覺,在漫長的黑夜裏瞪大了眼睛,這實在太難熬了,就想什麼拌辦法能把自己安心的睡著。
想來想去,想到了過年的時候,從老家帶來的小孩子專用的降溫貼,有薄荷味凝膠冰涼冰涼的,可以敷在額頭,幫助物理降溫,過年在老家,天氣寒冷,水土不服,感冒了,眼淚鼻涕全上,嫂子拿來了這玩意給我降溫,還真有用,讓我睡得非常安心,所以我走的時候,把盒子裏最後一個退燒貼給拐到回來了。
回來之後我就一直放在冰箱裏冷藏,沒想到今天還真是用上了,我強撐著爬起來,踉踉蹌蹌的,身子東倒西歪的走到廚房的冰箱前,開啟冰箱門,在冰箱冷藏室裏翻了一個遍,終於在角落裏的角落裏發現退燒貼,拿在手裏冰涼冰涼的,我特別喜歡,走回到床邊的時候,我就用退燒貼撕掉外層的包裝,坐在床邊,把退燒貼貼在頭頂,額頭瞬間感到涼涼的,頭腦也瞬間變得清明多了。
我重新躺回到床上,蓋上厚厚的被子,心裏想著,這樣應該可以睡著了,我試著慢慢閉上眼睛……
早上起來,太陽陽光射進房間,醒來後,身子輕鬆了不少,頭也不疼了,摸了一下額頭,也不發燒了,完全好了,心裏甭提多高興了,生病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身體好了,晚上又可以去夜總會了,還會不會再遇到上次刺激的事情呢?
我希望是不遇到,上次能打贏,完全是運氣了,要是還有第二次了,就不能保證是什麼結果了,下次遇到這樣的事還是躲遠點,比較好,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還不清楚,還要強出頭,真是太過膩味了。
晚上,六點準時出發,裝扮成大款的樣子,我都不知道如何當個大款,身邊也沒有當大款的朋友,只能憑著自己的想象了,想著鄭大哥說的四個字:“出手闊綽”
不管男女老幼都會喜歡大方、出手闊綽的男人的。
我直接走了進去,服務員走了過來,“先生,有幾位?”
“我先要包個包間,還有一些人要等會來.”我也是學壞了,真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沒辦法不這樣,不是很奇怪嗎,一個人來夜總會,來夜總會都是老闆或者有錢人來談事和找樂子的,也是人緣交際的一種,所以我只撒了一個小小的慌。
服務員在前面領路,我一邊走,一邊看著走廊兩旁一間接著一間的房間,每個包間就像卡拉OK大廳一樣。
夜總會既有大廳,也有每個包間,有的一個人來的,覺得不需要進包間就在大廳,大廳也有服務員,也有飲料、各種酒類,一進門也有吧檯,人們可以在這裏得到自己需要的。
“服務員,我想要的包間,不需要太大,小一點就好了。”
服務員聽到我要求,然後想了一下,告訴我,“在走廊盡頭的402室。”
我聽到402室,本能的往後退了退,服務員回頭看了看,“先生,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哦,不。”我連忙擺手,但是又繼續說著:“我不喜歡四開頭的房間,想要換個包間,有六字開頭的小包間嗎?”
服務員搖了搖頭,“六字開頭的都沒有小包間,都是中等的,你需要嗎?”
“這……”服務員乾脆把疑難問題重新又拋回給我,我仔細想了一會,大點就大點,反正心裏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要402室,我是一招被鬼追十年怕進鬼屋。
“608,有嗎?”
服務員眼睛一亮,“不過價錢要貴一倍。”
我趁機亮了亮手中的錢包,豪氣的說:“這個不成問題。”
服務員滿意的笑了,在前面領路,把我帶到了608室。
“請進,水果、啤酒、各種小吃,馬上送到。”
我走了進去,包間裡跟卡拉OK包廂一樣,也有大型的電視機,過了一會,服務員端著小食、水果、啤酒就來了,放慢了整個桌子。
服務員轉身剛要走,我喊住了他:“請等一等?”
我心裏想著要來這裏打聽嚴杉杉總不能隨便拉一個人來問問吧,可是不問人也不行,所以我就想佯裝請一個小姐來做陪,就陪唱歌好了,最好說辭就是我的商場是幾個朋友還來,被事情耽擱了,所以請一個小姐來陪我唱唱歌,這樣也不會引起人懷疑。
我吸取了去酒吧調查無功而返的教訓:“我想請一個小姐,來陪我唱唱歌,我的朋友還沒有到,我一個人的話,那就有點無聊了。”
“先生,沒關係,我們會所提供全套服務,為客人排憂解難,請放心,馬上到。”
說完,這個服務員就走出去來了,我見人走了,放心的背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養神。
“吱嘎——”包間的門開了。
門口站在一個穿著公主裙的,超低領的、超短裙的、穿著高筒絲襪,腳踏十寸高跟鞋的漂亮女人走了進來,她披著長髮,頭頂彆着一個蝴蝶結。
我還半躺在沙發上,那女子走了進來,“先生!”
微微睜開眼睛望著她,我看著她的臉,一張熟悉的臉,眼睛睜的越發大了。
那女子一臉欣喜:“原來是你!”
我突然被她問得結結巴巴的:“我不是跟你說的,我是做生意的嗎?”
“做生意?”她繼續追問:“做什麼生意?”
“做跟人有關的生意?”我繼續裝傻。
楊柳似乎來了興趣,現在我已經知道她名字了,不能在用她來代指她了,否則就是多不尊重她呀!
“私人偵探!”楊柳突然脫口而出,“啊!”我差點沒有叫出聲來,我佯裝要喝酒,可是剛到嘴邊卻發現酒杯里根本沒有,這纔想起來,剛纔酒噴出去,光顧著和美女說話,就忘了倒酒了,我把酒杯送到美人跟前,她看了我一眼,非常明白我要她幹什麼。
楊柳拿起面前茶几上的紅酒,將瓶蓋扭開,酒紅得鮮豔的酒倒進我的杯子裡,我一直喜歡喝紅酒了,以前在公司聚餐我最喜歡喝紅酒,那幫同事們總是嘲笑我,他們要麼喜歡喝白酒,要麼喜歡啤酒,就是沒人喜歡喝紅酒。
現在我在這個包廂裡,隨便喝什麼也沒人管,我樂得逍遙自在。
楊柳突然接過我手上的杯子,然後面對我,面無表情的看著我,突然嚴肅的說著:“說,你是來幹什麼,快說,否則我就不客氣了,如果不說的話……”
“不說的話,如何?”我故意試探著。
“不說的話,我就把你的紅酒全收了,讓你再也喝不成。”
“別,美人,別生氣,我說就是了。”
最後這句話,我是學著影視劇裡昏君的臺詞說的,所以說的比較生硬,我又不是天生演戲的,所以估計非常難看的。
“那你還不快說?”楊柳好像有點急了。
“你知道這裏以前有一位叫嚴杉杉的女子嗎?”
“嚴杉杉?”楊柳自從聽到這個名字就愣住了,臉色也慢慢變得柔和了,我有點不解,在此之前,她都是把我當成普通的客人的逗笑而已,也只不過這個客人不那麼令人討厭,也沒有像其他客人亂動手動腳,所以還願意與我逗笑幾句罷了。
“你也認識她?”楊柳突然想也沒想,我腦筋短暫空白了一分鐘,然後就馬上回答:“你剛纔猜我是私人偵探,你猜對了。”
她更加睜大了眼睛,“你真的是,是誰讓你調查的?”
“這個嘛,我是不能告訴你的,反正是客人委託我們調查的,所以保護客人隱私,是我們的職業道德。”
她聽了認同的點點頭,“他肯定是要小心的,任何人都不會上當的。”
我聽不懂他說的話,就隨口問了一句:“你在說什麼?”
她先是茫然的看著我,然後搖搖頭,堅定道:“沒說什麼?”
一看她的樣子,我就知道她有事隱瞞,而且看樣子我是找對人了,她肯定認識嚴杉杉,看她的樣子,她顯然有事情不願意告訴,我如何能從他的嘴裏套到有用的價值情報呢?
否則,鄭大哥那裏無法交代呀,看來要讓她說實話,還要在跟她一會近乎纔可以,我想了想,應該從哪方面下手,對了,他的男朋友,這倒是一個途徑,我計上心來。
“我一直好奇,你男朋友,為什麼好搶你的包,看他的伸手,好像也是練過的,是警察。”
說是警察,我是故意說的,因為一時想不到他是做什麼的,所以想到鄭大哥,他不是做警察的嗎,就隨手拿來說了。
楊柳聽到警察也冷笑了一下,你用聽說過,警察暴力女朋友,並且賭博的。
這不很快就被我炸出來了,楊柳小姐不打自招了。
“你男朋友好賭,他那天就是爲了搶你包裡的錢。”
“這你都能猜到!”楊柳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她肯定認為我是太神了,其實這不是神,是個人都能想到的,從上句話推斷出來的。
“既然他如此好賭,你還覺得跟他在一起。”
“沒辦法呀,我現在一個人,剛出來幹,還沒錢,要離開他,就要從頭租房子,可是我根本就無法離開他,起碼目前不行,而且當初母親生病,我問他借了一筆錢,如果我要跟他分手,那就要把這筆錢還上,可是現在我根本還不上。”
我仔細聽的著,原來他男朋友是個標準的人渣,而且我還忍不住說出來,“真是人渣。”
“就是人渣,當初我借了他的錢,我還不是他女朋友,他就軟硬兼施要我做他的女朋友,說這樣錢就不用還了,也怪我當時太糊塗,吃人嘴軟,拿人手軟,結果就上去了再也下不來了。”
我拍著她的肩膀,她又順勢靠在我的懷裏,“放心吧,下次他要是在打你,你就報警,讓他吃幾年官司。”
“報警沒用,這種情人、夫妻吵架,警察根本不會管,他們怕多管閒事,吃力不討好,所以根本沒管,我在新聞上還看到過,有上門討債討出人命,警察都不管,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我特意炫耀自己的本事,“你放心,我有個做警察的朋友,我去跟他說,他一定會出麵幫忙的,有人好辦事。”
無論是哪個朝代,朝裡有人好辦事,這是鐵率。
楊柳果然被我說動了,“真的!”
她看見我杯子裡已經沒有酒,又準備幫我倒酒,可是拿起茶几上的酒瓶,酒瓶在手裏晃了一晃,“沒酒了。”
她連忙起身走到包廂門口,拉開門,走了出去,聽到她與服務員的對話,“再拿瓶紅酒來。”
我看到服務員離開,楊柳轉身進來,快步的走到我面前,然後坐在我身邊,“馬上拿酒來,我們先唱會歌吧!”
“唱歌?”
“是,就唱陳奕迅的《十年》。”她邊說邊拿起桌上的話筒,我藉機調侃道:“我還以為你要唱羅大佑的《童年》。”
她突然回頭看著我,一句石破天驚的話:“我沒有童年。”
“童年!”
我是快樂的度過童年的,幸福的童年,可是長大成人後,反而沒有那麼快樂了。
她對著卡拉OK唱完了陳奕迅的《十年》,突然回過頭來,看著我,“我認識嚴杉杉已經有十年了,也是她介紹我來這裏做的,我來這裏做就是想掙夠了錢,好把錢還給他,好擺脫他的糾纏。”
對於他說的我分不**假,但是,我也只能姑且當真,只好說,“你能告訴我關於嚴杉杉的事情嗎?”
她沒有回答是或者不是,但是她一直望著我,望得我要看穿我的心底一樣,能看穿我的心思,我一陣恐懼,但是還是穩住心神,我可是見過鬼的人,我有什麼可怕的。
“你有聽說她在家裏自殺的事嗎?”
“自殺?”楊柳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她聽到我說嚴杉杉是自殺,吃了一驚,臉上露出完全不相信的神情。
我目不轉睛的望著她,“怎麼,你不相信?”
楊柳一臉一本正經的說著,
“我當然不相信,杉杉怎麼可能是自殺,她是多麼樂觀的一個人,警方是不是搞錯了。”
“搞錯,怎麼可能,你有見過辦錯案的警察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我想到了鄭大哥,別人不知道,我就知道鄭大哥是絕對不會辦錯案子的,我相信他。
“這不可不一定,歷史上的冤家錯案多的是,什麼都有可能,是人都是就會犯錯的。”
我不服氣向他反駁道,“對,是人都會犯錯,但是我知道鄭大哥是不會的。”
“鄭大哥是誰?”
她有點迷糊了,快被我繞暈了,所以臉上又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就是剛纔我說的我那位可以幫助你的警察朋友。”
“哦!原來是你朋友。”
聽我這麼一說,她也明白了,但是還是不改口,“你朋友不會犯錯,不代表別人不會犯錯,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你朋友或許不會,但是不代表其它警察也是正直無私。”
我心裏也相信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正義,也從來沒有任何絕對的事情,無論是哪個絕對都沒有,因為絕對沒有,也更是是一場災難。
女人和男人的認知,在有些方面是相差非常大的,我知道無法說服她,可是有些事情雖然說不清,卻是客觀存在的,而且這世界上的事,事事難料。好比一個月前,我還是公司一名非常出色、優秀的程式設計師,令人非常驕傲的程式設計師,可誰又能意料到後來發生的事情了,竟然因一隻鬼子,哦,不,是兩隻鬼,無辜牽扯到一件案子中,而且好像還不是一件,是案中暗案的。
我估計說出去坐在我面前的楊柳根本不會相信,或許她根本就不會相信這世上有鬼,都會認為我胡說八道,是神經病。“哎,你怎麼不說話?”
他推了推我,我才猛然清醒過來,回神的看著她。
“我再想如何讓你相信?”
只看見她微微一笑,“你誰相信警察,不必了,不過我也會相信你朋友的。”
“你真這麼想?”
“當然!”
“我故意說了一句,你相信我嗎?”
她的反應懵懵懂懂,“我相不相信,跟這個關係嗎?”
“跟我下面說得有關嗎?”
“這要看你說什麼吧,我覺得,具體事情具體對待,不是每件事我都要相信的。”
我聽了她的回答,也在猶豫要告訴她,見了鬼的事,而這鬼還跟嚴杉杉有巨大的關係,我考慮再三,還是先等一等在說。
“你認識嚴杉杉多久了?”
“十年了。”
我聽她的聲音平靜的說著,舒緩平和,也沒有哀傷。
我決定說重點了,“你知道她生過一個孩子。”
她聽到我說的話,吃驚的回頭,說話結結巴巴,“你……你們……”
“你想說什麼?”
我不希望她吞吞吐吐,說半句留半句,我希望她一口氣能全說完了。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為什麼說到孩子,她會那麼害怕驚恐,難道也知道她是鬼?
不,不可能,方纔聽她的口氣,我覺得她只是恰好認識嚴杉杉,但是不一定就知道具體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好友的話,怎麼沒見都出事這麼久了,楊柳都沒有去公安局問問,案件查得怎麼樣了?
根本就沒人關心,所以我斷定楊柳已經是跟嚴杉杉很久沒見了。
她突然湊過來,小心翼翼的說,“那孩子是個魔王,整天無法無天,是個魔鬼。”
我聽了她說的話,故意裝作不相信的樣子,她有多惡,我是親眼見到的,真正是厲害的小歷鬼,不光把我打得落荒而逃,而且還把楊大師打得亂竄,這也是她的本事了。
“你又胡說八道,小孩子能有多可惡,頂天也就是熊孩子一枚,哪有你說得那麼可怕。”
楊柳連忙往杯子倒了一杯紅葡萄酒,剛纔我和楊柳說話之間,服務員又送來了一瓶新的紅酒,不用說這瓶酒是非常貴的。
她一連喝了三杯紅葡萄酒,好像是在壓驚,否則就無法說下面的。
她轉頭看著我,“你不知道,那孩子有多可惡,如果你知道她的來歷,你心裏也會有膈應的。”
如果真是嚴杉杉自己的孩子,她這個做朋友的有什麼好膈應,又不是自己老公或者自己男朋友的私生子。
所以我更加印證了自己的想法,楊柳也就跟嚴杉杉是泛泛之交,也不是交情有多深,否則也不會稱朋友的孩子為魔王了,雖然她是小厲鬼。
但是我相信楊柳是沒有見過她小厲鬼的樣子是真的,否則也不會是這樣子了。
她看到我一臉不相信,繼續說著,“真的,別不相信,她小時候,嚴杉杉還帶她來過我家幾次,那時我們的關係還不錯,後來我們漸漸疏遠了。”
“疏遠,是發生什麼事了?”我好奇的問著。
“你先別急,聽我慢慢的說,她每次來都把我家裏弄得一團亂,她就是個熊孩子,沒錯,就是個熊孩子。”
聽楊柳的口氣,倩倩也就是比一般孩子調皮些,那時候她還是人,而且又是幾歲的小娃娃,能有多少危害性。
憑著我以前做程式設計師理性的直覺,我覺得這裏麵肯定大有文章,絕不是討厭熊孩子那麼簡單。
“你見過孩子的父親嗎?”
她沒有回答,繼續在那喝酒,豈有此理,我買的酒,倒被她喝了大瓶,可是錢還要我出,我不是冤大頭,算了,我又一想,我已經在坑裏了,估計在掙扎只會落得更快,還是先停一會,看看兩岸的風景也是好的。
“她父親是個混蛋,當年我曾經勸過她的,讓她不要生下這個討債的孩子,可是嚴杉杉就是死腦筋,說這是愛情的結晶,一定要生下來,為此我們吵過好多次,後來看她堅持,我也就不勸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