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誤會了：“沒有，我知道的，醫生說過了。昨晚老陸整晚向我表達愛意。”

    鍾伊娃笑著點頭：“那就行，讓迦葉睡一會就起床了啊，飛機不等人啊！”

    恐怕去不了了，他不肯去，我總也不能綁著他去。

    我坐在客廳裡刷手機，滿世界都是我和葉般若結婚的訊息。

    照片上，老陸笑的好燦爛，有好事的小編統計出，整個婚禮上，葉般若偷偷吻我十六下。

    我好想老陸，特別想特別想。

    就算這是命，也阻擋不了我想他。

    我不知道老天是殘忍還是仁慈。

    拿走了老陸的命，卻又還給了伽的命。

    我把手機丟在一邊，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

    忽然伽的聲音在我腦袋頂上響起：“別哭了，吵死了。”

    吵？我摸摸臉，哦，原來我哭了。

    但是我哭泣時沒聲音的，哪裏吵到他了。

    是不是，只要我哭了，他就能聽得見？

    我們一直沒有動身，全家都來催促我們，時不時有人敲門。

    我在想該怎麼告訴他們我們不去度蜜月了，找一個什麼樣的理由。

    忽然伽拖起我往外走：“這裏吵死了。”

    “去哪裏？”我錯愕的。

    “去你說的那個什麼月。”

    “蜜月？”我掙開他的手：“那我去拿行李。”

    其實行李在幾天前葉般若就收拾好了，他沒讓我幫忙，我也不覺得我們會去度蜜月，我沒他這麼樂觀。

    但是我們還是去了，和一個人又是他又不是他的人。

    我們到了機場，我知道伽沒坐過飛機，指著候機室外的停機坪對他說：“那就是飛機，會飛到高空上去的。”

    他冷著臉沒說話，自從他用老陸的身體復活之後，就沒給我看過第二種表情。

    那時候老陸用同一張臉笑的多好看，我還是比較喜歡他笑，而不是現在這張撲克臉。

    我以為伽什麼都不怕，但是當他坐在飛機上，而飛機正在起飛的同時，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他不是刻意要抓我，是因為起飛的失重感讓他感到無助。

    雖然以前他經常在天上飛來飛去，但是現在他是一個人了，就會對失重有各種不舒服的反應。

    我笑嘻嘻地看著他：“是不是覺得很神奇，這大鐵鳥能夠載著這麼多人在天上飛？”

    他立刻清醒過來鬆開我的手，我遞給他一片口香糖：“嚼一嚼這個，會舒服一點。”

    他疑惑地接過來，研究了半天該怎麼吃，我幫他把包裝紙撕開：“不可以吞下去哦，只能嚼，嚼到你想吐的時候就吐掉。”

    不過，他嚼口香糖的樣子還蠻萌的，估計口香糖很合他的胃口，他吃完了一顆，又向我伸出手來。

    “沒有了。”我老實答道，真的沒有了，最後一片，我沒騙他。

    現代有很多宋朝沒有的好東西呢，當他一一見識過，就不會覺得口香糖是個好東西了。

    飛行的過程很漫長，他選擇閉目養神，我則偷偷開啟電腦看電影。

    他目不斜視，但是電影卻讓我很悲傷。

    電影講述了一個離別的故事，男女主耗盡了一生還是沒有在一起。

    我還沉浸在哀傷中不能自拔，忽然伽冷不丁一聲：“別哭了，吵死了！”

    我真是嗶了狗了，我明明沒有發出聲音來，而且我這次沒哭好不好，只是有想哭的慾望。

    我把臉揚起來給他看：“我哭了麼，眼睛乾乾的，根本沒有眼淚！”

    他掃我一眼：“總之，我聽到了！”

    聽到什麼？聽到我悲傷的聲音？

    真是天賦異稟，我生著悶氣，一氣就氣了一路，睡了一覺醒來，義大利到了。

    我們首站是去威尼斯，這次算我第二次出國，上一次是m國，這一次是義大利，葉般若曾經說帶我遊遍全世界。

    不過，看現在的狀況，是我帶伽遊。

    我英文一般，更不會說義大利語，葉般若卻會，本來還指著他當翻譯的。

    他沒有報團，他說跟著旅行團出去玩的都是老太太們。

    下了飛機，我在手機上查我們訂的酒店在哪裏，好容易找了一輛計程車，回頭伽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低語。

    “全是蠻夷。”

    我走過去拉過他：“現在不叫蠻夷，人家是義大利人，你現在站在別人的土地上，麻煩你友好點。”

    一千年前，還沒有義大利，那時候是羅馬，後來是以分散的城邦形式存在，所以伽不知道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