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柳暗花明
昨晚吳伯伯的一番話,讓我心中一直以來的隱憂終於落定。昨夜睡得很香,今天也就起得很早。
一大早,我就出門去了墨言家。我想看一看她的感冒有沒有好些。
剛到墨言家門口,我就看見她正端坐在院子裡的木凳上發著呆。
墨言見我走了過來,立刻起身看著我,問道:“你家是不是來了個外人?”
對於墨言的未卜先知,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領教了。我打趣道:“可以啊。姑娘不出門,盡知天下事。”
墨言還是和往常一樣,沒有理會我的玩笑之語。她一臉嚴肅地看著我,“你不要把我和你去過濟世堂的事情告訴他。”
我看得出,此時的墨言很認真。我也認真地看著她,點頭回道:“好,放心,我不說。”
我不知道墨言讓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墨言做事情也從來不會告訴我原因。但與墨言經歷過幾次生死之事後,我相信墨言是絕對不會害我的——若她真想害我,我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我突然問道:“你的感冒好了嗎?”
被我這麼一問,墨言的臉刷地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看來她又想起上次當著我的麵打了個噴嚏的事。
她不再看我,而是徑直走回屋子,將門也“砰”的一聲狠狠關上了。
我看著還在顫抖的木門,心中暗道:“這麼大的力氣,看來她的感冒已經好了。”
……
回到家,我看到父親和吳伯伯正坐在客廳裡,有說有笑。
我上前打了招呼,父親見我過來,說道:“正好,你將那本魯班書交給你吳伯伯吧。咱們缺一門的寶貝還是交給他來保管,才最放心。”
我答應一聲,回臥室拿出那本魯班書,交到吳伯伯手中。吳伯伯隨意翻了翻這本怪書,而後捲起放入他皮大衣的內兜裡,說道:“既然師弟對我放心,我就先代咱們缺一門保管著,你若是需要,再和我說。”
父親搖了搖頭,笑道:“就放在師兄那吧。我都已經七鬼加身了,怎麼還敢用這東西。”
吃過早飯,父親讓我開車送吳伯伯去省城柺子衚衕的濟世堂。聽到“濟世堂”三個字,我不由得心中一緊。我點頭答應下來,不知道吳伯伯要去那裏做什麼。
開上吉普車,載著吳伯伯,一路上我們兩人隨意閒聊著,談天說地。
吳伯伯去過南疆,走過北漠,見多識廣,談吐之間更有一種古代遊俠兒的豪氣,很對我胃口。我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生活在保駕營這個小小漁村裏,去過的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相隔幾十裡地的省城。
聽著吳伯伯暢聊天下,講述著走南闖北時所遇到的一些奇人異事,我不禁心生嚮往。
聊著聊著,不知怎麼地,就聊到了那本神奇的魯班書上。我和吳伯伯說,自己無論如何也看不懂那本書。吳伯伯笑著告訴我,那本書上面有玄機,只有真正入了缺一門的人才能看懂。
我問吳伯伯,怎麼纔算是真正入了缺一門的人?
吳伯伯回答我,當然是學了缺一門本領的人才算。
我有些不是很懂。既然缺一門的本領都記載在那本怪書上,若是看不懂怪書,就學不會缺一門的本領。學不會缺一門的本領,也就看不懂怪書。這不是個死迴圈了嗎?
吳伯伯顯然看出了我的疑惑,告訴我,缺一門的本領不光是都從怪書上學的,還可以在門人師徒之間薪火相傳。比如我父親和他,就是從他們二人的師父身上學到的本領。
我這才恍然大悟,長嘆一聲,遺憾於自己可能真的學不成缺一門的本領了。我上哪找這個缺一門的師父去。
正當我心灰意冷之時,吳伯伯卻笑著對我說:“只要你不告訴你父親,等回去後我可以偷偷教你一些缺一門的本領。”
“真的嗎?你可不能反悔。”在得到吳伯伯的肯定後,我心裏已經樂開了花。這感覺就像墜入萬丈深淵之後,卻發現自己身處美麗的桃花源,光是高興兩個字已經不能簡單形容出來了。
興奮之下,我狠踩油門急速飛馳,沒多久就開到了柺子衚衕的濟世堂門口。
我停好車,看向濟世堂的木門,那上面只有一層灰塵,血跡已經被我那次清洗得乾乾淨淨了。
我心道:“墨言讓我不要和吳伯伯說我和她來過這,我得注意些,別說露餡了。”
好在吳伯伯並沒有讓我進去的意思,他下了車,便要與我告別。
我心中不解,問道:“吳伯伯,您這是……”
吳百川笑道:“那個空亡屋是個凶宅,陰氣太重,不適合住人。這段時間我就暫時住這裏了。我不能總留宿在你家吧,對你們和我來說都不太方便……”
說著,吳百川回身看了看濟世堂的招牌,“這地方本來就是咱們缺一門的,只不過……”
吳百川話說一半,沒有再說下去。我見他黯然神傷的樣子,心想他多半是又想起王麻子和趙馬臉了。
他們上一輩的事情,我不知該如何評價,只能在旁說一些毫無意義的勸慰之語。
吳百川長嘆一聲,回頭看著我,苦笑道:“算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徒增傷心。”
他看了看手錶,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我還得花些功夫整理整理這濟世堂,今天就不招待你了。過幾日,等我這邊收拾好了,再邀你過來。對了,你若是想跟著我學習一些粗淺的缺一門本領,一週之後儘管來找我。我忙也就忙這一週。”
我連忙道謝,在吳百川的目送下開出了柺子衚衕。
回家的路上,我始終處於一種極度的興奮狀態,甚至都將車載音樂換成了我平日裏不怎麼愛聽的搖滾。
伴隨著一路的喧鬧,我回到了保駕營。
回到家,父親問我吳伯伯去濟世堂做什麼?為什麼沒跟我一起回來?我將吳伯伯的情況實話實說,父親點了點頭,也就沒再多問。
母親不在家,晚飯自然由我來做。吃過晚飯,躺在床上,我依然激動不已。
我已經做了決定,一週後就去省城找吳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