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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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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菜刀

    我的手指還未觸及到那道木門,面前突然出現吱呀一聲門響。

    木門朝外被輕輕推開,墨言一身白衣站在門內,靜靜的看著我。

    我與墨言四目相對,看著墨言眼神中的冰冷,不禁有些尷尬,臉上燥熱頓生,抬頭摸了摸鼻子,完全忘了自己這時候該說些什麼。

    我在門外,墨言在門內,就這樣站了好一會,竟是墨言先開口問道:“你還有事?”

    聽見這個平日裏被村裏人當成是啞巴的少女說話,我還真有些不大習慣。我有些尷尬,“有事,當然有事。墨言姑娘,我想向你問些事情……”

    我還沒來得及說清楚自己要問些什麼事,就被墨言打斷,“你不要問關於我的事情,也不要問剛剛那個死人的事情。”墨言直勾勾地盯著我的雙眼,神情冷漠,直看得我渾身發毛。

    這句話是我聽墨言說過得最長的一句話,卻把我三個問題中的兩個都給堵在口中。

    無奈之下,我只能開口問道:“墨言姑娘,白天時你趕上鬼水潮了嗎?”我記得白天找到墨言的時候,她身上滴雨未沾,於是心想可能是她那時候正在什麼地方呆著,恰巧避過了鬼水潮。

    墨言卻輕鬆回道:“看見了。”

    我心中疑竇叢生,卻還是故作鎮定,繼續說道:“聽我父親說,鬼水潮已經有十八年不曾在咱們保駕營出現過了,可今年鬼節卻又出現了鬼水潮。你可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墨言眼神飄忽,望向它處,不假思索道:“也許是鬼水潮自己想出現了,又或者是因為今年有些不尋常。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

    “她在撒謊。”聽了墨言這個十分荒誕的回答,我心知肚明,她一定知道些什麼,但她不想告訴我。我雖然心中懊惱,但礙於她那手飛刀殺人的本事和她屋後的吃人池塘,也不敢當麵拆穿她,生怕惹她生氣,再將我餵了魚。

    “好吧,多謝你了。”

    我不敢在此多留,趕緊和墨言道了別,轉身向着我家的方向走去。墨言沒有理會我,只是靜靜的看著我離開。

    我又聽到吱呀一聲門響,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路上泥濘不堪,我不敢快跑,疾步走了好一陣,纔回到自家衚衕裡。

    此時夜色已濃,來回奔波之下,我腹中已經飢腸轆轆,咕咕作響。推開門,自家客廳裡卻是黑乎乎一片,沒有開燈。

    我心中奇怪,摸著黑找到開關按下,開啟燈,客廳之中空無一人。望著空蕩蕩的客廳,我不由得心中一緊。

    以往我晚歸的時候,若是母親在家,她都會為我留好飯菜,放在客廳的茶几上。母親還會坐在客廳中一邊看電視,一邊等我回來。可今天客廳中不僅沒有傳出飯香,連人也沒有。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心中忐忑不安,快步走進了父親的臥室,開啟燈,這才發現母親正站在父親床前,背對著我。父親躺在床上,一顆大頭歪在一邊,雙目緊閉,顯然是已經睡去。

    “媽,您幹什麼呢?”我看見父母都還在家,緊繃的神經立刻鬆了下來,問道。

    母親聽見我的聲音,竟是渾身一顫,沒有回頭看我,依舊背對著我說道:“兒子回來了啊。”

    “是,我爹怎麼樣了?”我正要走到床前去看一看父親的情況,卻被母親叫住。

    母親的聲音有些顫抖,“你爹沒什麼大礙了,挺好的。他已經睡了,你就別過來打擾他了。”

    “唉,行。”我雖然覺得母親的聲音有些異樣,但也沒太在意。畢竟今日擔驚受怕了一整天,到現在我都有些精神恍惚,體力不支了。

    母親繼續說道:“晚上光照顧你爹了,沒顧得上給你做飯。我還得留在這屋照顧你爹,你自己去弄些吃的吧,今先湊活一頓,等明天你爹醒了,媽再給你們爺倆弄些好吃的。”

    “好,那我多做些,您一會和我一起吃。”我答應道。

    正要出去,卻聽見母親說道:“我沒什麼胃口,不吃了,你就做你自己的飯吧。”

    我答應下來,來到廚房,決定弄些麪湯,再吃點乾魚片,就算是對付過去了。尋常人家的孩子可能愛吃大魚大肉,但我不愛吃魚。我家就是打魚的,魚這東西我從小便吃,早就吃膩了。

    就在麪條下水等面熟的功夫,我打算順便把乾魚切成片。我從櫃櫥裡拿出一尾小臂長的乾魚放在案板上,準備提刀砍魚。可我卻沒有在平日裏放刀具的地方摸到菜刀。

    我找遍了廚房,也沒找到菜刀放在了哪裏。我趕忙關了火,跑到臥室問母親:“媽,咱家菜刀放哪裏?”

    這次母親沒有再背對著我,而是轉過身看著床邊的櫃桌。菜刀就平放在那上面。

    我很奇怪,為什麼菜刀會在臥室,而不是在廚房。母親是個十分規矩的人,總提醒我要把所有用過得東西放回原位,她自己也是那樣做的。

    母親顯然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解釋道:“你爹睡前想吃梨,我給你爹削梨時用來著。”我注意到,母親的眼眶紅紅的,似乎是剛剛哭過不久。

    看來父親白天那場突如其來的怪病,真的讓母親很著急。

    我提醒母親一句“您也注意身體”後,便提起菜刀回了廚房。

    菜刀的木刀柄是溫熱的……

    我就著乾魚片吃了麪湯,腹中的飢餓感終於平復下來。回到父親的臥室,見母親還坐在父親的床頭,便勸母親早些去睡。

    母親與父親並不睡在同一間臥室裏。自從兩年前,母親就與父親分床而睡了,理由是父親的呼嚕聲太吵,會吵到母親。

    母親點了點頭,叫我先去睡。我點了點頭,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己的臥室,連衣服也沒脫就倒在床上。今日的連番折騰與驚險,早已使我疲憊不堪。我身子一沾床,就覺得睏意如山襲來。

    昏沉之中,我想起父親曾和我說過,他從不吃梨。因為梨肉性寒涼,他吃不得。

    我猛然驚醒,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駭人的想法。

    母親為什麼要把菜刀帶去臥室?

    我被自己心中那可怕的猜測嚇得怔在原地,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我連忙從床上爬起,躡手躡腳地去了父親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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