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警報聲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

    現在往大倫飛未必是好主意，飛機上的油不夠返回大倫陸地，若是降落在大倫附近的海域，很快那些對宇宙之聲抱有想法的各方勢力勢必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擁而至。伯勞沒有改變飛行方向，繼續朝西萊亞飛去。

    直升機貼著海面飛行，這個高度更安全，不易被軍事雷達偵測到。以目前所處的非敏感位置及能見度，伯勞也絲毫不用擔心被衛星盯上。

    “你看看機艙裡有沒有什麼用得上的東西，帶上，一會我們可能要游泳了。”伯勞回頭對泰坦喊道。

    泰坦應了一聲，開始拆卸直升機上的座墊和靠背，拿上兩件救生衣，又將兩個降落傘帶上。

    伯勞在駕駛艙座椅下的儲物格里找到三瓶水和三個麪包，看來是愛德華為自己在路上準備的補給。

    東西雖不多，好歹比沒有好。如果夠幸運的話，這些東西也許能讓他們在大海中熬上幾天，撐到登上陸地的時候。

    “滴—滴—”聲更加急促，這是直升機在釋出最後的警告。

    “跳吧！”伯勞回頭衝泰坦大喊。

    這時直升機距離海面只有一米多高，兩人先後跳進海里。

    直升機失去控制，往前飛出十幾米遠，最後一頭扎進海里。全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

    泰坦將東西分成了兩包，遞了一包給伯勞。

    座墊的浮力很大，伯勞將上半身趴在座墊上，並不需要費什麼力氣就能浮在水面。

    四周全是黑鴉鴉的大海，茫然不見邊際。

    “飛了一半沒有？”

    伯勞心算了一下。大倫和西萊亞相隔八十海里左右，以他們剛纔的速度，離開大倫約三十多海里，“差不多一半了。”

    “遊吧！”聽說還有這麼遠，泰坦心裏咯噔了一下，抬起頭看了看星空，辨清方向後開始踢動雙腿，朝西萊亞的方向游去。

    伯勞緊隨在他身後。

    “運氣好的話也許能遇到漁船。”泰坦說。

    “但願吧。”

    漆黑如墨的海面，兩個人的存在如若微塵。

    幾個小時後，天亮了。

    伯勞和泰坦並沒有遇到漁船。

    飛機座墊幫了他們的大忙，大大的緩解了疲勞度。不過即便如此，兩人一直在不停踢動的腿部也開始痠軟。

    “吃點東西吧？”泰坦回頭看向伯勞。

    “按我們現在的速度，如果一直要靠游泳去到西萊亞，即使方向完全不出錯，我們也需要足足四天時間。”

    “那算了。”泰坦繼續往前遊。

    “把這些東西拼到一起吧，然後我倆一人在上面休息，一人推著遊。”伯勞擔心兩人同時休息的話會被海浪帶偏，說不定幾個小時就白遊了。

    於是兩人合力開啟一個降落傘，將兩個座墊和靠背拼在一起。這種座墊是用高密度的聚氨酯軟質泡沫壓制而成，本身就具有飄浮功能。伯勞試著往上躺，這個臨時組裝起來的“救生艇”果然能承受得住一個成人的力量。

    “你先休息會。”伯勞翻下來，讓泰坦上去。

    這幾個小時的體力消耗確實挺大，泰坦也不客氣，爬到座墊上面睡了起來。他躺上去之後這堆飄浮物吃水明顯要深一些。

    太陽漸漸升起，陽光灑在身上有些暖意。

    伯勞的手錶帶有指南針功能，他並不擔心自己會找不準方向，他推著泰坦繼續前進。推著這一堆飄浮物比之前單人游泳時重了許多，速度也受到一些影響。

    太陽越來越烈，伯勞開始覺得口渴。

    口渴這種事，越是在沒有水喝的地方，對水的需求就越是感覺旺盛。而大海里的水更是無時無刻的刺激著伯勞，伯勞只好拼命給自己轉移注意力，他想起仲謹的笑臉，想起和子晴的溫馨，想著奧維所說的星球到底是什麼樣子。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伯勞滿頭大汗，身體裡僅剩的水分似乎都被太陽蒸發出來。雙腿如灌了鉛一般沉重，在不吃不喝的狀態下連續游泳十多個個小時，伯勞的體能已經接近極限。

    伯勞看看錶，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半。

    他推了推尚在沉睡的泰坦。

    “換班。”口渴得厲害，多餘的話一句也不想說。

    泰坦眨眨眼，此刻光線對他來說有些太過強烈。花了幾秒鐘適應後，他從座墊上坐起，將衣服脫下，全身上下就剩下一條內褲。

    泰坦往海里一跳，全身肌肉在陽光與海水的共同作用下顯得更加健美，倒三角的體型散發著男性魅力，一點也不比某些賽事中的健美先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