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詭異的電話
把扎西的魂收回來之後,第二天早晨,在他家裏人的幫助下,我把扎西還有他老婆的屍體拉到了南山。按照他們族裏習俗的要求,他們將要進行天葬。
來這時間不長,天葬這個習俗我倒是聽說過,只是從來沒有親眼目睹過整個過程。
南山的東部是他們天葬的固定場所,寓意南山之南,東方之東,寓意日出東昇之態,便於身故的人死後的到救贖,迴歸天堂。
這送葬的方式對我來說簡直就是駭人聽聞,在他們的認識裡,死者的屍身要被禿鷲啄食乾淨才意味著靈活幹淨,期盼得到美滿的幸福生活。
但是其中殘忍的肢解屍體的過程讓人側目,也是最為神秘的部分,天葬師不讓人觀禮,我也就回去了。畢竟我的任務只是把他運到南山,已經仁至義盡,其他事情概不負責。
可能是口耳相傳,來這不到幾個月的時間,附近來找我辦喪禮還有送葬事宜的人越來越多,給陳三的送葬人筆記上面增添了不少油墨,一些簡單的三兩下就搞定,除了一些比較特殊的,需要陳屍三天到一週的時間,才能輪的上我動手。
一天晚上,我按照往常一樣,早早洗漱完畢就把鋪子關了,吃這一行飯畢竟有些東西還是要忌諱的,大晚上,這種陰氣重的地方就不應該繼續營業,早早關門纔是硬道理。
免得有什麼不知死活的東西找上門來,以我現在的道行,一般的東西我還能應付,要是遇上厲害的額,連保命都是一個問題。
所以,天沒黑之前,一般鋪子就關了。
鈴鈴鈴……
剛關好門,大廳裡面專門接生意的老式座機便響了起來,落日餘暉之下,嚇得有點詭秘。
心血少一點,估計早就下出毛病來了。
“喂。”
我拎起電話叫了一聲。
對面靜悄悄地,半天沒有點響動,老半天也沒人說話。
啪!
哎,可能是打錯電話了吧!我心裏想著,沒有怎麼留意,轉身打算上閣樓研究一下驅邪避鬼送葬之法。解除了這個行當之後,越來越覺得這東西隱秘,一來二去實踐一下,竟然也來了興趣。
我學的越多,懂得越多,就離喚醒嶽佳琪的日子不遠了。我心裏一直有個念頭在支撐著。
鈴鈴鈴……
剛上跨上臺階半步,那老式電話再一次響起來,我嘆了一口氣,快步走過去抄起電話,聲音嚴肅了不少。
“喂,到底有什麼事嗎?”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甚至連喘氣的聲音都沒有,靜悄悄地,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天色已經有點暗了下來,再過個十來分鐘,馬上就天黑了,接到這種詭異的電話,對於我們這一行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我有點急,壯著膽子催促了兩句“您到底有什麼事?您打電話過來應該知道我們這什麼地方吧!要是有什麼能夠幫到您的就直說,不然的話我就掛了,免得衝撞了貴人。”
死人在這一行當裡面的地位還挺高,有些德高望重的,死了之後連我們這些送葬人都必須小心伺候著,一旦出了點什麼亂子就不單單是家宅不寧這麼簡單的事了,所以我話沒有說太狠,三分還帶著尊敬。
吱丫……
對面忽然之間傳來一扇門重重關上的聲音,帶著一點沉重。
我心頭震了一下,這……該不會是有什麼鬼大仙給我打了個電話吧?有什麼深意?一時之間我竟然有點想不明白了。
“請問對面還有人在嗎?”
我試探著問了一句,終於,我的接連試探終於有了反應。
“今晚十二點鎮西許家守靈,勞煩先生去一趟,記住,務必不要讓姓白的人接近棺材。”
對面傳來的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嗓音聽起來有點沙啞,但是不難聽出,那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啊……原來你是許家的人啊!我知道的,等會我就去一趟。你是……”
我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許家的人,我還以為是誰打電話過來捉弄我。
許家前兩天倒是來我這預約了時間,讓我給他們家大女兒守靈送葬,只是沒有想到,時間還沒到呢,他們家倒是派人打電話過來催促。
我還想問點什麼,忽然對面就結束通話了,我慫了一下肩,訕訕地搖頭。
顧客就是上帝,那有什麼辦法,對方心情不好,這種態度也是有點理解的,我並不會怪他們。
許家是個商人世家,在這一帶算是有錢人家,家裏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二十四,小女兒十八歲,兩個女兒都出落的水靈水靈地,可惜,就是大女兒莫名其妙橫死了。
死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閉上。
我收拾好東西連夜開車過去,到那邊的時候,大概九點鐘,門口熱熱鬧鬧地停了許多豪車,大廳裡亮如白晝,一些商賈名流都在相互交談著,看著就像是在辦宴會一樣,並沒有一點辦喪事的氣氛。
一進門,我就看見許家的當家人——許富貴。
他年過五十,雙鬢花白,看起來有點憂愁,眼睛下面的眼袋有點發脹,黑黑的一大片,肯定是好幾夜沒有睡好。
與周圍談天說地的生意人比起來,他安靜地坐在凳子上端著一杯酒,顯得有點落寞。
“許先生,我是來為許小姐守夜的,請問靈堂設在什麼地方?”
我咳嗽了一下,把聲音壓低在他耳邊問道。
“三兒,帶這位先生進去。”
許富貴抬頭看了我一眼,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隨即招了一下手讓手下帶我到旁邊的偏殿。
朵朵紙紮的白花粘在牆壁的四周,在門框附近,白布貼地工工整整的,周圍人弔唁帶來的花圈花籃把裡頭的大廳一大半的位置都佔了,整個靈堂布置地氣勢恢宏。
可惜,裡頭冷冷清清的,與外頭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些人今天來這裏到底是弔唁的,還是趁著這個當口達成商業洽談場所,顯而易見。
裏邊擺著一些黑白色的墊子,男男女女在墊子上面坐著,神情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