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戲子的執念
對面突然多出來了一個人,任誰都會嚇一跳,我當然也不例外。
尤其是在這如此昏暗的屋子裏,我根本就看不清真容。
但光是看這窈窕的身段就知道,我面前的人,肯定是一位美女俏佳人。
這戲子可是當年的頭牌,那身段,那樣貌,肯定也是國色天香。
她就這麼靜靜地坐在我面前,也不說話,也不唱戲了,就這麼坐著。
太煎熬了,我也不敢說話,我們倆就這麼相顧無言,場面詭異,而且尷尬。
最後還是我繃不住了,先開了口:那個,這位,姑娘,不知你來找小生,是打算談什……
我話音還未落,她的身影就突然消失了,就在我錯愕的一瞬間,一張臉,突然貼在了我的面前,而且離得非常非常近。
我下意識想要往後仰,卻發現我現在根本就動不了。
我趕緊想要閉上眼,但在閉眼之前,我還是看了她一眼,就這一眼,我就捨不得閉上了。
太漂亮了,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我眼前的這張臉,一點都不誇張。
雖然是濃妝,但卻絲毫沒有妖豔的感覺,反倒是顯得更加有味道。
尤其是眉間的硃砂一抹,更是讓她看起來宛若仙子一般。真是絕世的美顏啊。
我之前就是把這樣一位絕世美女做成了鬼手雕嗎?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不過她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這樣靜靜地,臉貼臉的看著我。
看到了她的真容,我也就不這麼恐慌了,加上她的顏值,實在是太高。
所以腦子裏麵也就胡思亂想了起來。其實總說男人用下半身思考問題。
但面前真的出現這樣一位絕色美女,腦子裏麵是生不起半點褻瀆之心的。
我見猶憐,何況老奴。這句話的意思,我現在纔算是真的明白。
雖然說我現在已經不害怕了,但是這個場面,還是讓人感覺相當的尷尬。
所以我輕聲的咳嗽了一下,想要打破這個尷尬,但張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
反倒是她,眉眼之間突然動了一下,看著我說:你,是個好人。
嗯?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讓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過起碼,她開始跟我說話了,這就是個好事。只要不憋著害我,我就很知足。
我也不知道該說啥,就這麼傻乎乎的愣神,倒是她,此時突然掩面一笑說。
“之前的誤會,小女子,給小林二爺賠個不是了。”
說完,她就盈盈下拜,同時,我也感覺我渾身上下都突然一鬆。
剛剛束縛著我的那股子彆扭勁已經不見了,身體也總算是聽自己使喚了。
我有錯在先,怎能讓她給我道歉,所以趕緊起身,將她攙扶起來。
“姑娘客氣了,也是我有錯在先,把你交給了夏晴那個**。”
其實我說完這句話就想給自己一個耳光,倒不是因為別的事情。
萬一要是夏晴這個名字勾起了她的執念來,估計我現在就得去閻王那報道了。
好在,她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表情也只是一種嫌棄。
我趕緊轉移了話題,反正夏晴已經死了,再說她的事,也沒有什麼意義。
所以我趕緊問戲子:姑娘,候兵說,你想要跟我談談?咱倆,談什麼?
我發現我尬聊的本事也是出神入化了,聽了我這句話,連她都愣了一下。
“那個擺渡人,雖然消除了我的仇恨,但,他卻無法消除我的執念。”
執念?她的心中還有執念嗎?難怪她為何遲遲不肯離開。難道她的執念,是那個軍官?
她看了看我說:小林二爺,我的故事,你應該都聽過了吧?
我趕緊點頭,這個苦女子的身世,的確是悲慘,只能怨蒼天,不開眼吧。
她兩步走到了我的身邊,然後在我身旁坐下來,眼神非常的平靜。
“我知道,我見不到他了,茫茫人海,怎麼可能找到他。”
啥?不找他了?我有點發愣,她心中的執念,難道不是那個軍官嗎?
見我愣神,她又是美豔的一笑,看得我都有些心遊神晃。
“小林二爺,小女子,只有一事相求,還望小林二爺,一定成全。”
說完,她又一次跪了下去,不過這次,我只是伸了伸手,卻沒有拉起她來。
在她跪下去的同時,我也下定了一個決心,她說的事,再難,我也得給她辦了。
見我眼神變得堅定了起來,她也開了口。
“小林二爺,小女子此生顛沛流離,死後也在為情所困,我自知小林二爺本事通天,還望小林二爺,再將我做成鬼手雕,贈予一對,真正相愛的良人,如此,小女子也無憾了。”
千里姻緣一線牽……我突然愣住了,久久,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生前死後,都在為一個情字所困,所以最後,也想再保一對鴛鴦,此生相愛終老嗎?
我心情很複雜,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是重重點點頭。
見我點頭,她也站起身,在我的臉頰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吻,然後,消失了……
“小林二爺,請記住我的名字,小女子名叫,花彥。”
花彥!我喊著她的名字,突然睜開雙眼,臉頰上還有點溫熱,並不是她的吻,而是她剛剛吻我時,留下的淚水。
“木頭,你沒事吧?做惡夢了?瘋了一樣的喊我的名字,花彥又是誰啊?”
夢?我趕緊環顧四周,這就是我的小包間,一切如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原來是夢啊,我無奈一笑,然後搖了搖頭。正準備起來,卻突然感覺手裏多了點東西。
下意識的低頭去看,才發現,有個小小的瓷瓶,躺在我手心裏。
小波也看到了,還問我說:木頭,你從謝老三那裏進貨了?
我沒說話,只是把瓷瓶攥緊,放進了口袋,因為我知道,這就是花彥。
見我又不說話了,小波輕輕彈了我一個腦瓜崩說:別愣神了,有客人來了。
瞧我這腦子,謝老三還給我介紹了一個客戶過來呢,居然給忘了。
我趕緊一個骨碌爬起來,出去跟謝老三介紹來的人見面。
看菸灰缸裡面的菸頭就知道,他來了有一段時間了。
讓人家等了這麼久,我也有點不好意思,所以趕緊上去跟人家握手陪個不是。
同時我也打量了一下來人,這人看起來非常的有涵養。
而且打扮也十分得體,一看就是有錢人,但不是那種暴發戶,頗有紳士風度。
低調而又奢華,跟這種人做生意,是最舒服的。
“您就是林大師吧,久仰大名啊,聽說,晨曦的事情,就是你幫她搞定的?”
他認識李晨曦?說起李晨曦來,我腦袋就疼,她那畜生道,還是個事呢!
等解決了眼前這男人的事情之後,還得給李晨曦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不過心裏雖然是想著李晨曦那邊,但人家都來了,我還得跟人客氣的招呼著。
“原來是晨曦的朋友啊,那就好說了,我們都是老熟人,好說好說。”
我招呼著他坐下來,讓小波又換了一壺茶,才問起他來我這裏,是因為什麼。
要不說這種人情商高,見我不知道如何稱呼他,趕緊做了自我介紹。
“林大師,我叫高廣金,叫我小高就行,我來,是爲了一個夢。”
一個夢?我眉頭一皺,心說難道又是陰靈報信?這玩意可沒這麼常見啊。
所以我也就問了一句:可是夢到了故去的親人,還是別的什麼?
高廣金聽了我的話,連連搖頭,說不是,他的事情,比這些要複雜。
能有多複雜?我讓他快跟我說說,看看我能不能搞定。
高廣金也開口說:林大師,我最近一段時間,總是重複做一個夢,但每次醒來,我卻記不清楚夢裏的事情。
要說這做夢,大部分人都會有,有的夢,一覺醒來,想不起來內容,也正常。
不過高廣金的話裡面,卻有非常明顯的一個漏洞。
“嗯,如果你每次醒來都記不清楚,那你怎麼知道,你是在重複的做這個夢?”
被我這麼一問,他也有點愣住了,喝了兩口茶,卻不知道怎麼回答我。
過了一會,高廣金才說,他也不知道,但他就是知道,他在重複同一個夢。
這個回答讓我很無奈,而且這種事情,或許找心理醫生比找我管用。
所以我也實話實說,讓他不行先去心理醫生那裏看看,有沒有效果。
高廣金很無奈的拿出來幾張名片遞給我,全是我們市裏很出名的心理諮詢師。
得,看來是試過之後沒用,才托熟人打聽,找到我這裏來了。
我點點頭說:行吧,既然這樣,你就把你能記住的,跟我說一說吧。
結果高廣金直接搖了搖頭,說他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什麼都不記得,卻還能知道自己做的是同一個夢,這顯然沒有說服力啊。
高廣金也有點不好意思的給我說:我也知道沒有說服力,所以,這不是纔來找林大師您嗎?
……也有道理啊,陰術不就是解決這些疑難雜症的嗎?
總之招牌不能砸,進來的客人,沒有轟出去的道理,這活,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