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踏進屋子，屋內很暖和，可她的心卻是涼颼颼的，鳳凰飛上屋頂，拉開條縫，觀摩裡面的情景，青塵已對他提防，現在要是貿然出現，必定打草驚蛇。

    此時青塵正在提筆練字，卡卡就這麼看著他那溫文的側影，是啊，他的手隨著字的筆畫擺動著，不知道在寫些什麼，寫著寫著，似乎笑了起來，那麼溫潤的人，怎麼可能?

    卡卡緩緩踱了過去，未發出聲響。青塵還在忘情地寫著，竟未注意有人。

    她輕易就看到了，那捲紙上是一副畫，旁邊是青塵未提完的詩。

    巧笑煙雨朦朧，美目佳人為伴，巧兮，盼兮，我心悅兮。

    畫中乃是一副夜景，景裡傍山小徑，濃厚的陰影，刀也割不開，針也刺不透。彷非庇臥諞跎的忘川河，河裏鬼魂的波瀾，就像海底的磷光。沒有風聲，也沒有蟲鳴，極度的幽靜，使人感到恐懼。

    唯一讓人心生美豔的是畫中紅衣女子盤坐在河邊，手裏捧著紫黑色的忘川河水，正笑得開懷，她的笑如芍藥籠煙，目若秋水，恍如神妃仙子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令人見之忘俗。

    卡卡不可置信的看著那畫中女子，鮮紅的紗衣是那麼奪目炫彩，像一把彎刀插入卡卡的心口。

    那畫中人，不就是她嗎?

    那衣服，可是曼陀贈與她的。

    忘川河水是陰間孟婆制湯的引子，世人碰不得，一碰便會遭河裏的惡靈啃噬而死，而這天地間，只有卡卡不怕。

    這麼說，兇手，真的是他。

    “師兄”卡卡冷冷喊了句，她從未如此語氣叫過他，這是第一次。

    青塵被這聲呼喚拉回神來，面色驚恐，連忙將畫收起來。

    卡卡，“你不用藏了，我已經看到了。”

    青塵再次打了個激靈，他想解釋，可是未等他說話，卡卡突然上前持刀刺入他的胸口，她依舊面無表情，而他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她將刀拔了出來，看著他緩緩倒下，始終，他一句話也說不出，直到血染溼紅了地上的竹板，他閉上眼。

    眼淚再次止不住的留下來，滴到她緊緊握著的血鐮刀上，再混合尖刀上的血滴落到地上混進他的血中。

    她從未這樣悔恨，青塵從小陪她瘋陪她鬧，最後卻成爲了她的仇人，她更恨她自己，這把彎刀她隨身攜帶在儲物兜裡，如果早點發現…

    鳳凰悄無聲息走了進來，默默地將大衣套在卡卡身上，此時他安慰不了卡卡，只能給她段時間靜靜。

    後來，鳳凰帶著卡卡離開了山林。

    卡卡消沉極了，什麼都提不上勁。鳳凰就帶著她去鄉水鎮，此時鳳凰鎮周邊的土壤已經開拓種糧，隱隱有些小苗探出頭來，再遠處是三五個農人正在耕地，那耕地的耕畜正是那兩個惡霸。

    鳳凰挑逗她，“你還記得這裏嗎?在這裏我被那幾個吃人的傢伙砸出內傷，你將我抱在懷裏，說要對我負責。”

    卡卡偏過頭看著他，姣好的笑容很是治癒人心，微風吹起他的碎屑，在頭上翻飛，忽然，卡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