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認出我了嗎?”

    靜。

    月光還在放肆地揮灑著，可怎麼也穿不過濃郁的樹蔭，風輕而易舉撩過葉尖，二人被撩起的偏偏長髮，在風中**。

    “皮蛋！你真的是皮蛋?”一行熱淚從她的眼眶裏流出來，流過面頰，混進風裏。

    鳳凰溫柔笑了笑，隨即埋在卡卡脖頸處，蹭了蹭卡卡的脖子，再抬起頭來，“那時的我最喜歡這樣贈你了，你可還記得?”

    卡卡激動得不知所措，沒錯，他是皮蛋無疑了，皮蛋沒有四肢，最喜歡的就是蹭她了。

    “可…你不是夢裏的嗎?你不是被鬼鴉們分食了嗎?”

    “傻瓜，我是鳳凰，你不知道，鳳凰有九條命，死後能涅槃重生的嗎?”

    卡卡這才恍然大悟，但想起自己竟獨獨傷感了這麼多天，不由得一口悶氣提不上來，掙脫鳳凰的懷抱，一拳打在他胸口上，“那你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你知道嗎，我以為那是個夢，我從未做過那樣的夢，那樣真實，我的心揪一樣的疼。”

    還未消氣，她又朝著鳳凰的胸口錘了去，“你知道嗎，你爲了救我被鬼鴉分食的時候，我看著你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失去生命，我有多難過，多痛苦嗎？”

    直到再也說不下去，她只能用捶打鳳凰的動作來抵消心頭的難受。

    一拳又一拳，一拳又一拳。

    淚水也越來越多，止也止不住。

    鳳凰強忍著痛任她發泄，直到卡卡再也沒有力氣，蹲下身埋在肩膀裡痛哭。

    他也蹲了下去，拍了拍卡卡的肩膀。

    卡卡停止哭泣，卻也沒有抬起頭來，鳳凰又重新將寬厚的大衣蓋在她身上，就這樣靜靜地等待著。許久，她悶著頭說，“如果夢是真發生過的，那師傅是不是已經遇害了，曼陀也被她的家人帶了回去?”

    “嗯。”他答。

    “可為什麼師兄會出現?為什麼我醒來時覺得是做了個夢?”卡卡有些混亂，這樣一來，就更復雜了。

    她突然想到剛纔晚飯時鳳凰說的話。

    “指不定那乾淨的面孔下是一顆怎樣的心”

    …不可能，怎麼可能?

    她瞳孔越來越大，盯著鳳凰，似乎是想找他尋求答案。

    鳳凰樓住卡卡的肩膀，輕言，“卡卡，你相信我嗎?”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卡卡知道鳳凰指的是師兄青塵，可是，師兄那麼清明的人，怎麼會?

    鳳凰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也不急，一本正經道，“我證明給你看，嗯?”

    “你想如何證明?”

    說罷，鳳凰解下大衣，完完全全套在卡卡身上，旋即展開輕功沒入枝頭。

    不大一會，樹上的枝葉劇烈鬆動，竟齊齊竄下幾隻黑影，那些黑影像拉滿弓的箭旋，狠狠砸入大地，砸出了幾個窟窿，隨後又灰飛煙滅。

    可卡卡看得清清楚楚，那些黑影，是一隻只鮮活的烏鴉，它們的眼睛，是嗜血的紅。

    鳳凰飛到地面上，拍了拍手，“怎麼樣，這回相信我了吧。”

    此時的卡卡已沒了表情，她站起身來，大衣滑落到地上，冷風終於刺進她那白皙滑嫩的面板，可她不為所動，眼裏的冰霜若顯，語氣亦是寒冷至極，“我們回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