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君許諾的福利陳乾是無福消受了，倒不是說陳乾沒有看西洋鏡的心情，實在是想看也沒得看的呀。“咕咕——啪”，依然是這樣的氣泡聲，不過，牆內的別墅、樓房的視窗，已經沒有了溫暖的燈光了，除了喧囂的草蟲，整個大地都已經沉沉睡去，這次就連外面爬牆黨都消停了，一個個靠在溫熱的牆上酣睡。

    陳乾感嘆，怎麼原先不知道有這麼一個所在，有出浴的美人欣賞，有溫熱的地板睡眠，更為吸引人的地方，這裏還不用花一個夢晶，這樣的地方哪裏找哇！

    第二天一早，交接班以後，柳長君回到保安宿舍去睡覺，陳乾趕到了玲瓏塔，幫助管雨佳發放食物。當然，更重要的是，陳乾想打聽昨天入夢檢測的情況。另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檢測儀器拿回來，給柳長君訓練。

    管雨佳推著小推車來到玲瓏塔，一見到廣場上攢動的人頭，就頭皮發麻，與昨天相比，今天來領取食物的人更多。估計是很多本來不是聚住在這裏的流民，也一大早從四面八方趕來了。雖然管雨佳找到了一份臨時性的工作，可照這樣消耗下去，管雨佳免費早餐計劃，可能也堅持不下了幾天。

    陳乾看見她臉色不佳，再加上週圍人多嘴雜，也就沒有打聽。如果情況緊急，管雨佳一定會主動告訴自己的，這時候，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沒辦法，管雨佳只好嚴格查驗身份木牌，只要木牌上面顯示有夢晶的，哪怕只有一個，也堅決不發放食物，這樣，擋住了一批到這裏來混吃混喝的人。可是，今天帶來的食物不足，只好讓陳乾在分發的時候，減少每個人的數量。

    “怎麼這麼點？我可是一大早就在這裏排隊等著的啊！”

    “對不起，你看後面，今天來的人太多。”陳乾耐心解釋說。

    “不行啊，這點哪裏夠吃呀！”

    “後面的都是從外面趕過來的，不是我們玲瓏塔的！”

    “這是聖姑施捨給我們的食物，不能把我們的分給別人！”

    “對，查驗通行證，把不是玲瓏塔居民趕出去！”

    這外來的流民數量也不少，他們一聽說要查驗通行證，也不幹了。

    “聖姑又不是你們玲瓏塔的聖姑，是我們極夢城的聖姑，憑什麼你們玲瓏塔能夠領取，我們就不行？”

    “對，我們也是極夢城的追夢者，我們也有權利享受聖姑的恩德！”

    這下，兩邊的人很快聚集在一起，形成兩大集團，相互對峙起來。陳乾看來，還是玲瓏塔這邊的人數更多一些，他們也更加衝動，眼看一場火拼就要爆發。很多人把怒火集中在管雨佳身上了，不該放這些外來者進來。“一頓飯養一個恩人，千頓飯養一個仇人”，這話還真是一點不假啊！

    管雨佳從口袋掏出一件東西，扔到空中，這個東西一下子吸引住許多人的目光，這件小小的物件，像氣球吹起來一般，很快變大了，大家這纔看清楚，原來這是一個懸浮在空中的喇叭。

    這喇叭爆炸般響起：“住口！誰再吵鬧，就把誰扔出去！”

    怒吼聲鎮住了在場的所有的人。

    管雨佳語氣平和了一些：“我是不願意看到進入極夢城的追夢者再有凍死、餓死的人，事先，我也沒有想到，有這麼多生活無著的追夢者。我已經沒有財力把這個救濟繼續下去。可是，爲了我給大家的承諾，爲了讓大家能在極夢城生活下去，我只好去找了一份工作，賺些錢來把這件事情堅持下去。我是剛剛下了夜班趕來給大家送食物的。”

    “我不能保證每個人都能夠吃飽，我只能保證你們在極夢城不會餓死。來的只要是極夢城的居民，就都是兄弟姐妹，我不願意看到你們自相殘殺。下面，大家遵守秩序，排好隊，不要擁擠，我不能保證每人都能吃飽，但保證對每個人公平！”

    不換貧而患不均，看來管雨佳小小的年紀，懂得的東西還真不少，這個時候的拿捏還是十分到位的。把一場即將發生的騷亂化為無形，連陳乾都心裏都暗暗佩服。

    收拾完東西，管雨佳讓自己帶來的幾個下人把小車推回去，陪著陳乾一起邊走邊談。

    “剛纔，我表現的如何？”管雨佳撲閃著大眼睛。

    小蘿莉這是在求表揚啊！不過，她剛纔的表現，還真當得起表揚：“嗯，還不錯！”

    “在你的嘴裏，我就只當得了還不催的斷語麼？”管雨佳的自信心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她頗有些不滿，可是她想起資金的巨大的缺口，又有些興味缺缺。

    管雨佳很快轉變了主意：“哎，我知道你今天是幹什麼來的，要不這樣吧，你那東西來換，我給你檢測儀，你給我出個主意，這每天的這一大筆開銷從哪裏來？”

    “你不是有一個好老媽嗎？找你媽要去！”

    管雨佳撇撇嘴：“什麼亂七八糟的主意，問我媽要，還需要你說？我如果要得到，還需要問你？你是不是不想要檢測儀了？我給你說清楚啊，我只是答應凱瑟琳老師幫你，可沒有義務幫助你的那幫狐朋狗友！”

    這是要翻臉的節奏啊！陳乾連忙正經起來：“你這麼聰明，怎麼會想不到，這麼一件大事，單單靠你一個人的努力，拼死拼活也做不好的呀！”

    “你是說，我發動大家來募捐？”

    “是啊，眾人拾柴火焰高嘛！極夢城那些人有錢，你比我清楚。”

    管雨佳沉思了一會，說：“有錢人倒是很多，但是這要他們願意拿出來呀！總得有個理由不是？你也知道，極夢城裏的有錢人，並不在乎這些追夢者的死活的！”

    陳乾說：“你們這次免費讓這些人進入極夢城，不就是想贏得一個好名聲嗎？這不就是一個最好的理由？”

    管雨佳想了想，拍手笑了：“我讓理查德森叔叔在極夢城事務會議上提出來，讓上面調撥一筆款項。另外，我發動好心人捐款，這樣雙管齊下，應該能解決問題的！”

    聰明人就是不一樣，一點就通。

    “我的入夢檢測沒問題吧？”這纔是陳乾眼下最關心的事情。

    “你的監測資料是重點稽覈物件，直接送到終審組，由兩方派人現場審查，造夢師協會負責技術審查，安全部負責內容審查。雙方簽字同意才能算是透過審查。”

    陳乾大驚失色：“這麼嚴格啊，這如何是好？”

    管雨佳“噗嗤”一笑：“看把你嚇的，你的稽覈透過了！”

    “重要的話，你能不能先說啊，嚇死我了！”陳乾撫摸著胸脯，心還在“嘭嘭”直跳。

    管雨佳擺出一副逗你玩的神態，似乎玩的就是你心跳的感覺，嚇死人也不要命的那種。

    “不是抽取的資料不足嗎？後來提取的，又是什麼內容？”陳乾還心有餘悸。

    “你還好意思問，你的資料，我參與稽覈了，最後提取的內容，盡是些男男女女的東西，噁心死人了！”管雨佳小臉上一臉的蔑視。

    這資料稽覈官，什麼時候變成了尺度審查官了？我心裏想想也犯罪啊！陳乾簡直無語了。

    不過，陳乾想想，這也太難為這個小姑娘了，審查這些資料，整天看這些男人心中的這些隱秘，還不噁心死人了？將來還怎麼談戀愛？怎麼結婚組織家庭了？神秘美好的嚮往，全都被這份工作給毀了！

    陳乾看著管雨佳，臉上寫滿了同情。

    管雨佳也讀懂了陳乾的心思：“你以為我想幹呀，還不是因為你？”

    陳乾打趣她說：“你想知道我的心思？”

    “去，別自作多情，我對你沒興趣！”管雨佳遞給陳乾一個小包裹，“把這個藏好，寧肯毀了，也不能落在別人手裏，聽清楚了？”

    陳乾知道，這是嚴肅的事，於是鄭重地點點頭。

    柳長君在百花苑受歡迎的程度超乎陳乾的想象。陳乾與柳長君一組，兩人只要是在百花園內巡查，到處就有人給柳長君打招呼。

    有時開啟一扇門，露出一個精緻的腦袋：“長君，給我買一份腸粉！”

    有時樓上推開一扇窗，一個剛剛洗了頭髮的香噴噴的小臉閃了一下眼睛：“長君，送一碗洗愁湯上來。”

    織子不待見你，你失去了一朵鮮花，卻收穫了一座花園！柳長君，可真有你的！陳乾簡直有點羨慕嫉妒恨了！

    陳乾就想不明白，你柳長君又不是你原來那般英俊瀟灑，頂著別人的一副臭皮囊，也沒有我好看，為什麼這麼有女人緣？這些女人難道一個個眼睛瞎了嗎？

    柳長君一個個來者不拒，沒心沒肺的樂呵呵，把狗腿子的角色演得盡心盡職。

    當然，柳長君得的好處也不少，每天總能收到三五個夢晶的小費。柳長君本來就很大方，來錢容易，出去的也快，保安隊也一個個被柳長君收拾的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