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眠哪裏想到，好不容易顧芊芊看起來消停了，這顧菁菁又鬧上了。

    鬧就鬧吧，偏偏還害得老夫人遷怒自己，上來就責怪自己管家不力。

    顧芊芊還在禁足中，主動衝進去打人的顧菁菁自然要背最大的鍋，而江月眠這個負責打理顧家的人，也討不到什麼好。

    想到這裏，江月眠就對顧菁菁一肚子惱火。

    “母親！”

    江月眠掏出備用的手帕，上面已經塗上了一點清涼油，此時正是使用的絕佳時機。

    她泣涕漣漣，哭倒在老夫人面前：

    “兒媳也是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啊，芊芊素來身體嬌弱，此次被禁足之後，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兒媳生怕她因此心情抑鬱，今早還命人送去了不少補品和首飾，誰料到下人們前腳剛走，後腳……”

    江月眠瞥了一眼一旁狀如啞巴的顧菁菁，按捺下心裏的怨恨，繼續哭訴：

    “菁菁往日裏也是懂事的，兒媳也不好管束太多，畢竟她不僅跟兒媳隔著一層肚皮，還隔著……”

    哭訴也是有學問的。

    所以江月眠先表達了自己對顧芊芊很好，很關心，早上還送了一堆東西，有證據可查。

    再說顧菁菁又不是自己生的，甚至都不是自己房中的，她要管，人家爹媽還在呢，名也不正，言也不順。

    老夫人心裏清楚，理也是這個理，江月眠沒那麼上心，沒把顧菁菁對顧芊芊的惱恨放在心上，也是事實。

    只是堂堂一個顧家主母，哭得稀里嘩啦，她總不能爲了一個顧菁菁，就懲罰江月眠。

    “好了，別哭了，我又何嘗不知道你難做，只是……”

    老夫人抓江月眠過來，重點是要敲打她：

    “到底你也是顧家的主母，家裏家外這些事，不指望你，還能指望誰？雖說菁菁不是你的女兒，也要叫你一聲大伯母，芊芊更不必說了，你也是要多上心些。”

    江月眠立刻識趣地收起了哭聲：

    “母親向來是體諒兒媳的，都怪兒媳不好，沒有看顧好芊芊，讓她受了這麼大的苦，母親您看……”

    她正想趁機把顧芊芊放出來，看看這個突變的顧芊芊到底怎麼回事，就聽到內間傳來什麼東西墜地的聲音。

    老夫人立刻不安地站起來：

    “這孩子，怎麼回事？”

    江月眠也很好奇，顧芊芊向來暈倒得暈上個一兩三天的，怎麼，是起來偷聽不小心碰倒了東西？

    看來她依然是那個性子……

    沒等江月眠和老夫人進入內室，顧芊芊就出現在她們的視野中。

    “祖母，母親！你們說的話，芊芊都聽到了！”

    若嵐嵐努力地夾了夾眼睛，出來前她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現在正是兩眼通紅，十分委屈。

    她的話大出江月眠的意料，誰想到顧芊芊會承認自己在裡面偷聽呢？

    “芊芊，祖母知道你受委屈了，你不必害怕……”

    看她如此可憐，老夫人難免心腸一軟，要哄上幾句。

    “不是的，祖母，芊芊是想說，母親已經為女兒操心太多了，這件事實在不能怪母親。”

    若嵐嵐伏在老夫人膝頭，順勢將頭埋在她的膝蓋上。

    老夫人渾身一僵，作為顧家的最高統治者，她已經許久，沒有遇到過這樣跟她撒嬌的人了，自然也根本不記得，兒女承歡膝下的滋味。

    “芊芊，你……”

    江月眠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