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還能怎麼辦，我是醫生，又不是驅鬼師，醫生救的是活人，死人的事情，不歸我管。自己分內的事情都尚且顧不過來，卻還一門心思去做不該自己管的事，你不覺得這樣的人又蠢又無聊麼？”他說完，將目光投向九璃，唇角微勾。

    九璃點了點頭，覺得這番說詞沒毛病，卻又是牙尖嘴利諷刺了一句，“季醫生把自己說得真是明事理。”

    季雲謙不怒反笑：“不過最根本的原因，還是覺得林同學看起來並非惡類。”

    林……同學……

    好吧，她看起來是挺小的。

    “那好，這是你說的，如果哪天你反悔了，小心我結果了你。”九璃瞪了他一眼，作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季雲謙失笑，並無懼怕之意，眼中盡是一派溫柔：“我幫助了你，你不感謝我，反而還加以威脅？”

    九璃心跳漏了一拍，囁嚅：“你自己心甘情願的，我又沒強迫你。”

    “這倒也沒錯。”他點開九璃的病例主頁，開始敲擊起文字。

    “好吧，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說，想要我怎麼感謝你？”

    季雲謙繼續著“鍵步如飛”，也沒看她，言簡意賅：“就當交個朋友。”

    “就這麼簡單？”

    季雲謙不語，九璃微有些尷尬。

    “好吧，交朋友就交朋友，走了，再見。”

    “慢。”

    九璃停住，回頭問：“又怎麼了？”

    “看臉色，你這幾天肯定累壞了吧，回去吃得清淡點，飯菜不宜太油膩。”

    “多謝季醫生了。”九璃抱了抱拳，頭也不回地拉開門離去。

    季雲謙看著主頁排頭姓名欄，不禁失神，喃喃唸了兩個字，繼而滑鼠一點，將視窗小化掉。

    與此同時，慕涼卿已經為玲瓏安排好了房間。

    “玲瓏，你先休息，待會林小施帶你去超市購置日用品。”女孩子的日常所需，慕涼卿一個大男人肯定沒法面面俱到，再加上玲瓏對現代大都市的環境不熟悉，這光榮的任務就只能降臨到九璃身上了。

    但他不知道，九璃其實也不清楚啊。

    有時候九璃真恨不得父母把自己曾經為痴傻少女的事情告訴他，慕涼卿一兇，她就趕緊發病，如此一來豈不是輕鬆很多了？不過這也有一個壞處，那就是如果他知道自己是突然變聰明的，會不會有所懷疑呢？

    九璃回家途中，便接到了來自慕涼卿的電話。

    “吃飯了麼？”

    “咋地，你想請我吃飯啊，好呀好呀。”

    電話那頭的慕涼卿靜默一秒，而後陰沉道：“不想。”

    “不想你還問我吃沒吃。”她幽怨地嘟囔一句，實則她根本不懂現代社會的日常開頭語。

    “我是想問，你等下有空麼？”

    “不請吃飯就沒空。”

    “別鬧。”

    “……”九璃覺得慕涼卿這兩個字聽得她發怵。

    “我是想說，等你有空了，麻煩帶玲瓏去購置日常用品吧，我沒這方面經驗，怕考慮不全面。你也是女孩子，應該比我懂。”

    “不去，我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