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男子感知到了她的存在，視線從電腦上移開，便是對她溫和一笑。

    浸透了陽光暖意的漣漪頓時在九璃心中盪漾開來。

    “怎麼了？又不舒服麼？”他盯著她，眉眼始終溫和，嘴角不改微笑。

    “我……”九璃撓了撓頭，坐在了椅子上，“我有點吃不下東西。”

    季雲謙戴上聽診器，凝神。

    而後取下儀器，將它順手放入抽屜裡，又測了血壓。

    “怎……怎麼樣了？”九璃緊張得手心冒汗。

    “你看起來精神比上一次好很多了。”九璃聽後正慶幸，卻又聽他道，“心跳和血壓也恢復正常了呢。”

    九璃頓時機警了起來，情急之下嘴一快：“上次難道不正常麼？”

    “這你自己不是清楚麼？”季雲謙淺淺笑著，眼眸裡閃過一絲雪亮，彷彿他已經看透了一切。

    九璃眼角即刻噙了一絲冷峭，探尋中又帶了些逼問：“你究竟發現了什麼？”

    對峙幾秒，季雲謙頓時一聲輕笑，將電腦螢幕展示給她看。

    這是電子病歷。

    上面顯示並無異常，確如李媽所說，他只是建議臥床休息，再無其他。

    “你為什麼幫我？”九璃自然是清楚自己的能力，她做的傀儡能模仿人的動作，說得來幾句通用的語言，呼吸和心跳有時也會紊亂，雖然這些也許可以瞞得過普通人，但絕對瞞不過醫生。

    就僅是血壓這一環，就絕對是過不了關的。

    來之前她還有僥倖的想法，可現在看來，還是沒能逃得過。

    但更奇怪的是，季雲謙明明都發現了異常，為什麼還要幫她隱瞞？

    “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做，有自己的理由。”他環手靠在椅背上，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我不相信，我和你非親非故，僅有一面之緣，無任何動機。”

    他哂笑一聲：“我只聽說過殺人有動機，可如今這幫人也需要動機？”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目的。”她義正言辭地談判。

    季雲謙望了她良久，才嘆了口氣：“我都說過了，我幫你純屬我樂意，並無任何居心，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估計他也覺得這理由可能在九璃看來更不可信了，於是又道：“揭發你於我並無任何好處，說不定還會遭你報復，可以說是損人不利己。況且這事情本就與我無關，我又何必去多此一舉？我可沒這麼無聊。”

    “所以你是怕被我滅口？”貌似他這麼說，倒也是說得通。

    季雲謙攤了攤手：“你也可以這麼理解，權當我是貪生怕死之徒。”

    九璃終是笑了：“我這是第一次見到診治了這麼奇怪的病人，還能像你如此淡定的人。”

    “你這哪裏算奇怪。”他將椅子滑到電腦前，迅速點開聊天視窗，一邊回信息一邊感嘆，“我在醫院這麼多年，遇到的奇怪的事情太多了，可以說是恐怖驚險，早已見怪不怪了。”

    “是麼？所以你們一遇到這種事情，都如你今日這般不管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