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鬼麪人(一)
怪物再次蜂擁了過來,圍成一個厚重的半圓,咆哮著嘶吼著朝我們步步緊逼。
數量太多,不論是瞎道長的長刀,我的符或是梁小畫的身手都對付不了這麼多。
“難道我的就要這麼交代在這裏了?”梁小畫看著這些怪物吞了一口口水,趕忙飛身,連踢出去兩個。
瞎道長也跟著他動了起來,長刀大開大合,一把劈走好幾個怪物。
我手裏拿著一把祕製的銀槍,槍打出來的是硫磺做的彈丸,對怪物多少有點剋制作用。
但是怪物太多,我們的力量太小,廝打之間,那些沒有被“關照”到的怪物已經盡數到了眼前,嘶吼著就要衝過來。
“小心!”我眼睜睜看著瞎道長一刀劈走一個怪物,可是他的身邊立馬出現另一個怪物,飛身撲向了他。
而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愣神,一隻怪物也撲向了我。
那一瞬間我們全部人的心都窒了一秒沒有跳動,緊接著,怪物扯著醜惡的嘴臉離我們僅有一指之遙。
他們猙獰的面容格外的清晰,我們就要從此喪生在這裏了。
那邊梁小畫已經閉了眼,一切鏡頭都像慢動作一樣,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怪物舉起了手,長大了嘴,一掃手就能拍死我。
我的心莫名地靜了。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席捲過來,我看著這些怪物在空中停滯了一秒,接著狠狠被掃了出去。
瞎道長那邊也是,只是怪物出去的時候一不小心還是碰到了他,那硬長的指甲劃過了他的肩,帶出一道血痕。
“上來!”
這座塔像一個巨大的圍場,塔邊有二樓、三樓、四樓……
而此時,正是在二樓,垂下來一根繩子。
我們往上面看去,那裏站了一個黑衣黑袍的高大身影,臉上帶著一個鬼臉模樣的面具。
怪物們瞬間盡數被掃了出去,又爆出不甘的怒吼涌過來,面具人見我們呆愣,又喊了一句:“上來!”
我們三個才緩過神來,忙抓住繩子爬上去。
而當我們爬上去的那一刻,我們之前站的位置已經被怪物擠的水洩不通了,若是再晚一步,我們就在那下面死無全屍了。
然而我們剛爬上來,下面的怪物還仰著頭,嘶吼,抓撓,一副要把我們生吞活剝的模樣。
梁小畫在特種部隊呆過,對繩索攀爬這樣的輕車熟路,我在警校也有相關練習,因此我們怕的還算快。
但瞎道長就不行了,他雖會武功,一把長刀無人能敵,但這樣的繩爬卻是極為生疏。
他抓著繩子,怎麼也爬不上去,後來微微摸清了一點門道,雙手換著往上攀,但一會就沒了體力,下面的怪物還在嘶吼,朝著上面呲牙咧嘴,就等著人掉下去。
瞎道長忽然一個不小心,手一鬆,真的直直地掉了下去。
這會我和梁小畫已經快要爬到二樓了,忽然他這麼一掉讓我們措不及防。
“道長!”我一聲驚呼,眼看著他就要落入那些虎狼之口了。
忽然,一根黑色的鞭子一把卷住了他,剛好停在了怪物上方十釐米的位置,老道與怪物面面相覷。
那鞭子的尾端纏住了瞎道長,鞭子頭,握在了鬼麪人手裏。
他手一揚,一把把瞎道長丟在了二樓。
我和梁小畫看的呆了,一時都忘了攀爬。
鬼麪人顯然不耐,道:“快點!”
但他的聲音,是一道冰冷的沒有情緒的、男女莫辨的機械音。
我和梁小畫對視一眼,一個飛身到了二樓。
“臥,槽,嚇死我了,差點就留在那裏了。”瞎道長驚魂未定。
我抬眼,打量地看著面具人,問:“閣下是?”
面具人看我一眼,沒有作答。稍稍一想,我便明白了。這人既帶著面具,又似乎用了變聲器,顯然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的身份。
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我又問了一句:“你是怎麼進來的?”
下面的怪物還在肆虐,咆哮一浪接著一浪,然而他們只會咆哮。他們雖然是人的模樣,但是行走的時候卻是手腳並趴在地上,一貫牲畜的走法,他們的嘴咧開來,可以咧的很大,一雙眼睛死白死白。
而這下面,一個圓形的大塔,我們早已探查過,沒有別的出口,況且,我們進來的時候門已經不知不覺關的嚴嚴實實了,難道他是在我們之前進來的?
可是為什麼他進來的時候門沒關?而且這樓雖是一層一層地分了層,但顯然樓裡空空蕩蕩,是沒有樓梯可以上去的。
一個個疑問橫亙在我心裏,而鬼麪人的身手和身份也極令我感興趣。
似乎是我的兩個問題問的他有些不耐煩了,他轉過頭,一張鬼面對著我,機械般的聲音響起:“聽著黎川,我不會回答你的任何問題,也不會告訴你什麼,你只需要安安靜靜地呆著,如果你不能做倒這一點,我不介意把你扔下去。”
那張鬼麵沒有絲毫的情緒,那道聲音也冷冷冰冰,但是警告的意味十足。
我抬眼往下看去,那些怪物不知疲倦一樣。
我絲毫不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只要我敢多一句嘴,他就會把我從這扔下去。
說著我不再搭理他,轉而看著梁小畫和瞎道長,不經意目光觸及到瞎道長身上的那道抓痕。
我皺眉,神色驀然冷了下來,走上去問:“這是剛剛那怪物抓的?什麼時候抓的?”
瞎道長瞥了一眼自己肩上的傷,拿出一張符貼了上去,那符一觸到傷口便滋滋滋地響了起來,疼的他齜牙咧嘴的。
“剛剛那怪物飛出去後,不小心被他抓到了。”瞎道長緩過勁來,喘著粗氣道。
“這符有用嗎?”我皺著眉看見他已經焦的傷口。
“這符是我用狗血煉出來的,可以驅邪淨氣。”瞎道長沉聲,拿出一張藥膏貼了上去。
鬼麪人看過來,冷笑:“呵,這種東西有什麼用。”說著他手一撫,那膏藥就被揭了下來。
瞎道長擰眉看著他,面色不太好看。
鬼麪人沒有再多言,伸手按上了瞎道長的傷口,一根頭髮大小的須忽然被他捏了住,他一鬆手,手一揮,那細頭髮絲馬上出來了,靜靜躺在他手心,還在捲曲扭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