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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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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極陰體質(四)

    當天在洛梔的別墅裡呆了一下午,吃了晚飯,瞎道長說今天要檢驗一下她白天所學,就是晚上在別墅裡抓幾個鬼,我打算出門,她一把把我喊住。

    “留下來吧,你旅館不是一直在鬧鬼嗎。”她的聲音恢復一如既往的冷淡,彷彿那天晚上哭的崩潰的只是一個幻影。

    我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於是便留了下來。

    轉眼到了十一點半,洛梔把總閘關了,頓時別墅進入一片黑暗。

    那些百鬼夜遊的場景,又出現了。

    他們形態不一,動作不一,各種缺胳膊少腿或者血肉模糊,看的人心驚膽戰。

    “看中哪個,就去吧。”瞎道長說出這話的時候,給我一種古代皇帝挑選秀女的感覺。

    這些鬼很不安分,各種穿行,有的甚至對洛梔露出一個笑,只是笑起來更滲人。

    洛梔很快就出手了,先是結印,然後扔符紙,唸咒,結印,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很難讓人相信她才學了一天的道術。

    她縛住的是一個小鬼,實力很弱,卻總對她虎視眈眈。她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對自己的實力估的也很準確。

    “怎麼樣,極陰之體厲害吧。”瞎道長看著洛梔滿臉驕傲。

    只學了一天,就能對付小鬼了,天賦確實令人咂舌。

    檢驗了洛梔的實力之後,瞎道長心滿意足地去睡覺了,我和她也各自回了房。

    這間客房是我上次睡的那個,黑暗總給人一種恐懼,也給人睏倦。

    我閉了眼睛,打算睡覺。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種感覺,當你閉上眼睛的時候,你的世界一片漆黑,你總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好像房間裡只有你一個人,但你感覺有人正看著你。

    我閉著的眼睛又睜了開來,漆黑讓我有些不安。

    其實這一路而來我的膽子已經大了很多了,看見鬼怪仍會本能地害怕,卻不會有多餘的失態。

    我眨眼看著漆黑的房間,外面有月光照進來,但仍是什麼也看不清。

    疲倦襲來,我困頓地閉上眼。

    那種惶惶不安再次籠罩過來,我再次睜眼,赫然發現門邊站著一個白色的身影。

    那木棍一樣形狀的手仍舊令我頭皮發麻。

    她站在那裏,不動,依舊看不清臉,但被注視的陰冷感卻很清晰。

    “你到底是誰?”我輕聲問,聲音低沉得發啞。

    女鬼沒有說話,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我,似乎想把我戳出兩個眼洞。

    “叩叩叩……”敲門聲又在門口響了起來,可女鬼明明站在我房間,聲音是從哪來的?

    難道其實不是女鬼翹的門?

    我心裏一陣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躺在床上,並不打算去開門。

    “黎川、黎川……”正當我與女鬼面面相覷時,她忽然開口叫我的名字:“你去開門呀,去開門呀。”

    我閉上眼睛不打算理她,耳邊沒了女鬼的聲音,只有敲門聲仍是孜孜不倦地響著。

    我睜開眼,看見一片白色的影子,往上看,女鬼正俯視著我。

    我心臟猛一縮,往回退去,她剛剛就站在我床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更重要的是,那張臉,赫然是上次敲門的那個小姑娘!

    “呵呵呵……”女鬼朝著我低低地笑,一聲一聲近似執念的呢喃:“黎川……黎川,我來找你報仇了。”

    “我來找你報仇了!”

    女鬼看著我詭異地笑,一步一步往後退,退到牆邊沒了進去,消失了。

    外面的敲門聲也消失了。

    可女鬼的笑還深刻印在我的腦海裏,像一個惡毒的詛咒。

    她為什麼說要來找我報仇?那天晚上我走之後發生了什麼?難道是那隻鬼找上了她?

    可是她的屍體,會被鬼丟到儲物間去嗎?

    又是失眠的一晚上,第二天我仍舊頂了兩個黑眼圈出現時,洛梔冷淡地看我一眼。

    “天天被搞成這樣,你殺不死她嗎?”

    我擺擺手,不在意道:“她太狡猾了。”

    而且,她昨天的意思,找我報仇,是我種的因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怎麼下的去手。

    我坐下來吃早餐,卻沒有看見瞎道長,疑惑地問:“瞎道長呢?”

    洛梔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我要去公司了,你吃完了就收拾一下吧。”洛梔拿著一件西服外套,在門口換了鞋,哐噹一聲關了門,把我一個人留在屋裏。

    我無言地看著桌上的碟碗,叫我收拾?不存在的。

    吃完早餐,把碗洗乾淨又擦好放進消毒櫃,看著乾乾淨淨的餐桌,我心滿意足地走了。

    真香。

    剛出門,電話就響了起來,京都的陌生號碼,我手一滑,掛了。

    電話很快又打了過來,我按下接聽鍵:

    “喂?”

    “黎哥,我是蘇一鳴,屍體的身份查明白了,你過來一趟。”

    “好嘞。”我爽快地答應,攔了一輛車往警察局趕。

    “死者叫蘇夢夢,是個孤女,無業,經常在酒店接一些散活,酒店的分成是百分之三十。”

    蘇一鳴把一沓資料遞給我,上面那張麵含笑意的照片赫然是那天敲響我旅館門的女孩。

    昨天晚上我還見過她。

    “怎麼死的?”我問。

    “窒息死亡。”唐湖不知從哪過來,滿頭滿臉的灰塵,漆黑的皮鞋蒙了一層厚厚地灰。

    蘇一鳴見他過來,擠眉弄眼地笑:“唐組,這麼久纔回來啊?”

    唐湖點了一根菸,沒有理他,又從煙盒裡遞給我一支,把打火機扔給我。

    兩個人吞雲吐霧,蘇一鳴無語地看著我們:“能不能照顧一下未成年啊?”

    話一出口,我驚異地看著他,我知道他不大,但能進一個國家組織,起碼得成年了吧。

    “還有兩年零三個月成年哦。”蘇一鳴朝我眨眨眼。

    也就是說,這孩子十六歲都不到?

    “梁小畫也還沒成年。”唐湖朝我笑笑,不以為然。

    話題又繞回蘇夢夢,唐湖吐了一個菸捲,臉色不定:“只查出是窒息死亡,兇器、作案地點都沒有找到。”

    “之前那三個死在電梯裡的人倒是查出點線索。”

    我看著唐湖,等著他的下文。

    他卻把煙掐滅,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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