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電梯死屍(二)
把攝像頭用膠布粘上之後,我在這條樓道里緩慢走了起來。
根據我的陰陽風水知識,這棟樓坐北朝南,五行相調,陰陽順卦,是難得的風水好宅,在這樣的樓裡死人,確實不似平常事。
這樣的宅子,若是平常鬼怪,都會繞行,如今死人多半是認人為。
可是唐湖給我看的監控攝像顯示,除了已經死了的三個人,並沒有任何人進過電梯,而且,那三個人就是在電梯死的。
他們先是無故地掙扎了一會,接著一個個狂按電梯按鈕、拍打電梯的門想要出去,後來,就一隻手向前伸,一隻手掐著自己的脖子,活活勒死了。
三個人,具是一樣的死狀。
可是法醫報告檢測,並不是窒息致死。
案件就這樣撲朔迷離起來。
我在樓道上走,這會樓已經完全是黑的,四周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聲音。
在漆黑的夜晚,寂靜尤為可怕。整個樓道蜿蜒不知去向哪裏,只有我的腳步聲。
走著走著,我就發現了不對勁,不止我一人的腳步,有一個腳步貼著我的腳步在走,我停下來他也停下來,我走他也走。
我手上爬起一大片雞皮疙瘩,心裏發毛,不會真的有鬼吧?
接著走,那腳步又響起來了,如果常人,肯定以為是自己的腳步,但我不一樣,我受過專業訓練,聽力又極好,我能聽出來,那個腳步比我快了一點點。
他一落腳,我便隨之而落了。
不知是哪扇窗戶沒有關,一陣涼風吹了進來,我打了個寒顫。
藉着晦暗的月光,我朝窗外看去,那裏窗戶緊閉,連窗簾都掩的密密實實的,哪裏可能有風鑽進來。
剛剛那一陣透涼的風,像憑空出現的一樣。
我停在這裏,心情緊張,腳步聲又傳來過來,這次沒有再貼著我,而是一步一步穩健地過來,應該是皮鞋踩在地板的聲音。
我站在那,倒想看看是什麼東西裝神弄鬼。
一陣白光照過來,隨後傳來一個男人迫為嚴厲的質問:“就是你把攝像頭粘住……啊!”
白光明晃晃地亮著,我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不過我猜應該是保安室裏的保安。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尖叫一聲,手上的大手電筒掉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滾了好一會才停下來。
那手電筒仍舊照著我這邊,男人的神情驚恐至極,嘴裏哆哆嗦嗦,好像看見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我皺眉,往後往前,心頭猛然一緊。
我的背後,正飄著一個穿著白色囚服的身影,他的額上一個黑乎乎的小圓洞,看起來像被子彈打穿的。
“你踩著我的腳了。”我一轉頭,他突然朝我咧出一個詭異的笑。
我低頭一看,自己的腳跟正微微踮起,下面墊著一雙半透明的腳。
黑子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特種兵,但第一次遇見鬼神這種東西,再加上場景太過詭異,內心的恐懼一下子迸發出來了。
“啊啊啊!”他尖叫著跑了。
我下面還墊著這雙腳,我走一步,帶著那腳也走了一步。
我心裏一陣發毛,心裏快速想著怎麼把這東西給弄下去。
“把你的腿給我好嗎?”身後的囚服男人又問了一句。
“我好你媽的頭!”一張火符扔出,身後的鬼全身燒了起來。
耳邊傳來猙獰的大笑:“啊哈哈哈哈哈哈……燒的好!燒的好!”
腳終於自由了,我快速地逃開,看著男人在空中自燃。
“啊——”一聲尖叫再次響徹樓道,是剛剛黑子逃跑的方向。
我看了一眼正在燃燒的鬼怪,提起腿往黑子離開的地方跑。
一直走一直走,直到了樓梯口,一個高大的男人臉朝下臥在那裏。
“喂,喂!”我喊了一聲,把人掰正來,突然出現一張嘴角大大裂開,雙眼瞪大的詭異笑臉。
是剛剛的保安。
我一嚇,手本能地縮回來,他沒了拉的力量往後仰去。
那張笑臉,深刻地印在腦海,他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眼睛瞪的很大,像一隻提線木偶。
那詭異的笑臉,只有嘴是誇張的笑,其他都是驚恐的樣子,看起來怪異極了。
我看著這個保安,不解他到底碰到了什麼。
然而就在我看著他的時候,他本應躺著的身體卻突然做了起來,直直地看著我,那張詭異的笑臉彷彿再在對我笑。
“臥。槽……”我連後退了兩步,鼻尖突然一股燒焦的味道,我往後看,剛剛那隻燒著的鬼,竟然通體黑礁焦朝我飄來。
他的嘴邊,也掛著一抹詭異的笑。
我跟瞎道長遇見過很多恐怖的情形,卻沒有像今天這樣,樓梯口坐著一個咧嘴笑的剛死的人,後面緊緊跟著一個被燒焦了還沒魂飛魄散的鬼。
我吞了口唾沫,往樓道的另一邊跑,但那裏很快浮出一個身影。
“留下來陪我們吧。”這是一個黑衣服的女人,她的眼睛裏沒有眼珠,只有詭異的慘白,一半的臉潰爛不堪,朝我伸著手。
“留下來吧……”
“留下來……”
這是一個三岔路,有三條路可以逃走,三條路都被堵了。
我一步退一步,一步退一步,退到了牆角。
三個怪物慢慢朝我逼近,那個保安咧著嘴說:“我要給他畫一個最大笑臉……”然後他陰惻惻地笑,朝我撲了過來。
我雙眼緊張地一閉,希望我的吊墜能夠在危難關頭出來保護我。
然而只是一聲巨響,保安飛了出去,緊接一道蒼冷的女聲:“滾!”
我睜眼,看見那兩個鬼忌憚地看著身穿長裙的絕美女人,不甘退走了。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冰冷而語氣不善的提問。
我看著洛梔那精美絕倫的臉蛋,挑眉:“不是應該我問,為什麼你公司裡有這麼多髒東西嗎?”
她聞言神色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臉上晦暗不明:“你現在趕緊離開,不要管這裏的事,不然你哪天再碰見了,可沒有人再救你了。”
她說完,看著剛剛被她踢走摔在樓梯欄杆上的保安,面色冰冷。我看過去,那張臉還在詭異地笑著,卻令人感覺不到一絲笑意。
冷冰冰的像一個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