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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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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兩個女鬼(三)

    我好像能看見局長那如遭雷劈般的呆愣神情,竟有些作弄的心情浮上心頭,我說:“頭在這裏,在這個旅館。”

    我聽見對方呼吸一窒。說完這句話,我感覺後脊一陣發涼,本能地往邊上躲。

    果然,女鬼就在我身後,伸出長著長指甲的手要掐我。

    今天的事太詭異離奇了,我心裏積了一團厚重的鬱氣,這會女鬼又來招惹我,我一句粗口爆出:“我,操,你媽!”便迎了上去,雙手快速地結印。

    這是老道交給我的絕招,非絕路不用,雖然現在不是絕路,但我實在是不想再感受到這種被掌控的感覺,好像我一步步走路對方精心佈置的陷阱。

    女鬼顯然沒想到我還有這麼一招,她本就受了傷,又受了我這麼一擊,被狠狠地撞出好遠一段距離。

    我看著她一點點變的透明,越來越透明,心裏一驚,她被我打的魂飛魄散了?

    但事實證明我確實沒要那麼大的能耐,女鬼虛弱的爬起來,她的身體透明的已經要和夜色融為一體了,她極為怨恨地剜著我。

    我還想結印,她一退,正要走,突然一張金網朝她鋪了過去,她被結結實實地套住。

    是瞎道長!

    果然,瞎道長從黑暗裡走出來,提著那個金網就走了。

    “等會警察局的人要來了,她先交給我處理,走了。”我點點頭,目送他消失在夜色裡。

    裡面,還躺著陳淮水的頭,他眼睜睜看著我,死不瞑目。我想任何一個人被這樣看著都會不寒而慄,我雖然是個寫靈異小說的,也不例外。

    我點了一根菸,走到門口說起來,躲開陳淮水的頭。

    現在三個人被殺了,三個人被切了頭,兩個都不見了。那陳淮水的頭為什麼會出現呢?

    之前的頭又去了什麼地方?

    局長很快就過來了,看著我在門口抽菸,走過來難以置信地問:“頭在裡面?”

    我在一片煙霧後面說:“你自己進去看。”

    他說著真進去了,跟在他後面的小警亦依次進去。但一直沒什麼動靜,局長很快又出來了。

    “在櫃檯上嗎?你看見了?”

    “你神經病吧?那麼大的頭放在那裏看不見啊!”我說著就往裏走,手指著櫃檯:“不就在那……裡……”

    我的手指停在空中僵住了。

    櫃檯上,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就在剛纔,這裏還放了一具血淋淋的頭。

    我上前檢視,櫃檯上面真的什麼都沒有,這是陳年的老木,不知存在了多少年,上面有一些不知什麼東西的汙垢,可是都很陳舊,沒有任何新的痕跡。

    甚至,連血跡也沒有。

    “黎川,你真的看見了嗎?”

    “是的,我真的看見了,就在你們來之前,這裏擺著一顆血淋淋地頭,眼神灰敗地看著我。”我堅定地回答,心沉到了谷底。

    局長緊緊盯著我,似乎在考慮事情的真實性,我當然回視他。十分鐘之前,那顆頭還規規矩矩地擺在這,要把我看出一個窟窿一樣。

    局長應該暫時相信了我,不過他的面上表情凝重,對這件事顯然也是毫無頭緒,正是這樣,才令人頭疼。

    我轉身就要上樓。

    “你幹嘛去?”

    “我去睡覺啊,我真的困了。”他是不知道我住在這個旅館嗎?

    雖然這裏的事情有點詭異,但我總得睡覺吧,我真的要困死了。

    他眼神怪異地看我一眼,就沒有攔著我了。那個眼神,顯然覺得我有點不知天高地厚。

    “局長,現在你還相信有鬼嗎?”臨上樓,我最後問了一句。

    “我當然……”他幾乎是下意識回答,後面消了聲,我沒興趣等他的回答,又蹬著腳往樓上走。

    “我沒有見到過,所以我還是不相信。”

    最後,我聽到這麼一句話。

    第二天醒來,是個雨天,單看天氣我並看不出什麼時辰了,手機上顯示:12:01。

    昨天真是累糊塗了。

    雨天真不是個令人滿意的天氣,這種天氣很容易把一些關鍵的線索銷燬,也很容易出現意外。

    我洗了漱,下了樓,賣早餐的老爺爺並不在門口,只有雨不知疲倦地淅淅瀝瀝。

    我在一樓的舊沙發上坐了下來,因為死了人的緣故,這棟樓隱隱透著一些陰森,尤其當大廳慘白的光照下來,有些刺眼,更顯得陰森恐怖。

    這燈好像常年亮著一樣,自我來之後,沒有見它關過。

    我好奇地在大廳找了一圈,居然沒找到開關。心裏對這佈局又思索了起來,常年亮著燈幹嘛呢?

    我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只好放棄。正好這時,外面來了幾個穿著便服的人。

    他們進來,雨順著雨傘滴落在地板上,洇出一個小水灘。我看著他們把傘隨手堆在門口,走在前面那個中年男人問我:“你叫黎川是嗎?”

    “我們想找你瞭解一些情況。”

    這些人我昨天見過,那個男人斥責局長,為什麼嫌犯在他眼皮底下,他都能把人弄丟。

    “我叫唐湖,是國家奇異案件調查局的。”

    這個組織我聽著很新奇,之前上警校,也沒聽過有這樣一個組織。不過很快我便釋懷了,單看名字,就知道保密性需極強。

    “我們問你的事情你要保證不能和任何人透露。”他平淡地看著我,眼裏什麼情緒也沒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他說著,隊裡的另一個人亮了亮手上拎著手銬。

    我一陣沉默,算是默許了。

    “陳淮水朝你們攻擊的時候,是什麼情況?”

    “就,他突然出現在那條巷子,掄著鐵鍬朝我們兩個砸,我朋友學了幾招功夫,被他惹惱了,就和他動起手來了。”

    “你也看見了,他那一身皮外傷根本不是致命的傷口,打著打著,他靠著牆,突然就死了。”

    “你們當時在巷子幹嘛?”

    “捉鬼。”

    “捉鬼?什麼鬼?”

    “斷頭女鬼。”

    “斷頭女鬼?”唐湖皺著眉,不知道是不是在想怎麼對著我的話嗤之以鼻。

    突然,這會他們都沉了氣,大廳裡變成極為詭異安靜的氣氛。愣了大概兩秒,隊伍中一個人對我嚥了咽口水:“斷頭女鬼……是不是你身後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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