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宋詭事(二)
就像鬼壓床一樣,腦袋很清醒,可是什麼都看不見,身體也動不了。
我能感覺到車越開越快,越開越快,也不知是不是車窗開了,風從我耳邊瘋狂地掠過。
我感受著這風,忽然,我覺得車子一空,這種感覺本能地令我害怕,因為車子在下墜,下墜,一直在下墜,它沒有在公路上行駛!
接著,滿天蓋地的水忽然淹沒了我的口鼻,我現在仍然不能動,那些水淹沒過來,我的呼吸漸漸困難,直到,越來越弱,越來越弱,然後徹底沒有。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睜開眼,耳邊忽然一道乍呼:“少爺醒了!少爺醒了!”
少爺?什麼少爺?
我腦袋裏快速運轉,但這麼一句無厘頭的話我實在想不出什麼來。
說著,我就要動,但是全身散架了一般,連動都動不了。
“大少爺醒了?”忽然,我又聽見一道聲音,是一個女聲。
接著,一個女人進了來。
這女人身著湖藍長裙,頭上挽了個婦人髻,帶著很多首飾,一張臉還算小巧清秀,不過她眼裏輕而易舉就能看出的厭惡神色,平白讓臉失了三分顏色。
這一眼,鋪天蓋地的記憶便瞬間涌入我的腦子裏,我不受重負,悶哼一聲,又暈了過去。
原來,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是宋朝。
這具身體的主人,就是宋朝一個大官的大兒子名喚林修。
林家的事情很複雜,單關於二少爺這條,便足以說上三天三夜。
長話短說,林家二少爺名喚林敏,生前是一個天賦極為卓越的神童,不像林修天生是個傻子。
只是可惜,二少爺命不好,有一次犯了錯,被皇上下旨砍了頭。林家二老自然是悲痛欲絕,卻也責令上下不準再提二少爺的名字。
哪料,那林家二少爺似有冤屈,化作厲鬼天天攪的皇宮和林家不得安寧,皇上已經臥病在床一個月了,而林家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這些事情在腦海裏滾了一遍,我記了個大概,醒的時候,天已經朦朦朧朧黑了下來,房間裡很黑,也沒有人來點燈,周圍更是沒有一個人。
我皺眉看著這四周,動了動身體,發現並沒有之前那樣渾身痠痛了,只是喉嚨依然乾燥的厲害。
“水……我要水……”我輕輕說著,喉嚨發乾,那聲音極其細微。
周圍又沒有人,應該是聽不到的。但是喉嚨乾的要命,要是再不喝水,我覺得我就要死了。
“水……水……”於是我又喊了一遍,用更大一點的聲音。
但是現在房間裡黑漆漆的,能有什麼人?
“主人,您說什麼?”忽然,一個聲音在黑暗中響了起來,這聲音聽著熟悉,但是我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
不過既然有人在,我就渴不死,我又低低地喚了兩聲:“水……水……”
立馬,我便聽見倒水的聲音,接著,那人把我扶起來,慢慢地給我喝下。
喝了一杯水,精神明顯變好了。
“主人,您沒事吧?”邊上的女子擔憂地問。
她現在離我離得極近,甚至,我能聞到她身上散發的幽幽的體香,她給我的感覺,太熟悉了。
但房子裡黑暗一片,連月光都無法照射進來,我根本看不清她的臉。
“去,把燈點起來。”我躺在床上,虛弱地吩咐起來。
“是。”說著,她便遠離了我,去一邊點上了燈。
這時候的燈還非常的昏暗,燈火綽約,我漸漸地看清了,房間裡一個身影,背對著我。
這身影,非常地熟悉。
“轉過身來。”我輕輕道。
那女人便轉過身來。
她臉上遮了一個黑口罩,整個人也是黑衣黑褲,像穿著夜行衣。外面只露了一雙眉眼,但是這眉眼細緻,非常地好看。
眼睛很熟悉,但我愣是想不起裡是誰。
“口罩摘了。”我皺眉道。
女人卻一怔,眸子裡瞬間變的一片冰冷。
“主人,您是要趕我走嗎?”她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我皺眉,問:“何出此言。”
“影衛口罩摘下之日,離開主人之時,主人對十六有何不滿?”
原來她叫十六,但我不知這其中秘辛,只是單純地叫她把口罩摘下來,並無冒犯之意。
我看著她,略一頷首,抿抿唇:“你不摘就不摘,我並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
說著,我快速搜尋腦海裏的記憶,發現記憶之中,並沒有關於這個人的一絲一毫。
“主人休息吧。”說著,十六便把剛點燃的燈掐了,房間裡又陷入一片黑暗,而那房間裡的女子,似乎也消失了。
我躺在床上,思緒複雜萬千。
明明我是在去梁小畫生日聚會的途中被兩隻千年老鬼給綁架了,然後應該是墜河還是墜海了,一覺醒來,居然一下到了宋朝。
難道,那兩隻老鬼就在這裏?
這個認知讓我心裏暗暗一驚。
這麼想著,睏倦便漸漸襲了上來,我兩眼一閉,便睡了過去。
之後的精神也非常不好,昏昏沉沉,睡了又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把整個人折騰瘦了好大一圈。
不過,這麼十來天過去,病總算是好了。
病好之後的第一天,那之前見過的嫌惡我的女人便登門了,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一進來便揮退了下人,獨留我與她在房。
現在,我已經知道她是誰了,她是林敏之前迎娶的側房,出身青樓,算是林敏的紅顏知己。
古代的名士與女支子,向來都能傳這樣一段佳話,只是這眼前的女子,我實在是想不通,林敏為什麼會喜歡這個女人。
長相一般,府裡多了比她長的好看的丫鬟,品性也一般,從她那對我毫不掩飾的嫌惡便知道了,至於學識嘛……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還真看不出什麼來。
“大少爺,我告訴你,你快把你弟弟那東西交給我,不然,你不怕他三更半夜來找你報仇嗎!”下人一退,女人就露出一副兇惡的嘴臉,活像地獄裏的母夜叉。
我看著她這模樣,又是一番打量,輕嘖:“弟弟當初到底是如何看上你這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