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你這傷到底怎麼弄的？”醫生走後，梁小畫又疑惑地問我。

    我剛張了張嘴想說，但唐湖一把拉著梁小畫往外走：“這事以後再問，你先讓他好好養病。”

    說著就把梁小畫強硬地拉出去了，蘇一鳴落在後面朝我眨了眨眼：“黎哥，你好好休息，我們給你買飯去！”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倒真的餓了。

    唐湖他們出去後，我一時無聊，睏倦便襲來了，微微一閉眼，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等我醒的時候，天昏昏濛濛，已經入夜了。

    見我醒了，梁小畫打了個電話出去：“喂，他醒了，對的，送過來吧。”

    我眯著眼看著她，她背後正對著窗戶，我看見，窗戶那有個影子。

    那是一張很秀美的臉，我睜眼不可思議地看過去，但是再一眨眼，什麼都沒有了。

    是幻覺，還是她真的來過？

    “你在看什麼啊？”梁小畫疑惑地往後看去，她的視線在窗戶停留了一會，又轉過頭來，嘀咕：

    “什麼也沒有啊。”

    我掩下眼裏的神色，果然是剛睡醒出了幻覺。

    “你剛剛是叫人給我帶了晚餐嗎？”我抬眼望著她。

    “嗯，唐組給你買了粥。”說著她為我掖掖被角：“你這天天打營養劑也不是個事。”

    我垂眸，倒是沒說什麼。

    “黎川啊，你這被子會不會冷啊？要再給你送床被子過來麼？”她皺眉看著我蓋著的這醫院的薄被。

    外面是寒冬時分，氣溫很低，幾乎每天都會下雪，一片白茫茫的看不到邊際。

    我沉眸，輕輕說了句：“不用。”

    想來，洛梔被擄去時還是驕陽似火，沒想到如今已是白雪皚皚，我卻還沒把人救出來。

    心裏堵了一口氣有點難受，我想起以前大學的時候，洛梔永遠是冷冰冰的一個，少有朋友，很少見她笑。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警校喜歡她的人也能從南門一直排到北門繞東門去西門再回到北門去，這樣一個人，表面光鮮亮麗，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但是，其實她自己也有很多彷徨，只是誰也不知道。

    那天在黑暗的大樓裡見到她的時候，我就不知不覺，對她上了心。

    外面冷風呼啦啦地吹，吹的窗戶哐哐作響，我有些心煩意亂。

    正煩著，門便被一下開啟了，唐湖和蘇一鳴帶著外面冰冷的空氣進來，提了一個小餐盒放在桌子上便往一邊去了。

    好像怕離我近了把那外面的冷氣也感染給我，會害我病情加重似的。

    “你們吃了沒？”梁小畫把那餐盒開啟，把我扶起來半躺著一口一口地餵我，我順口問唐湖和蘇一鳴。

    他們點點頭，看向外面：“最近天氣預報說這些天要停雪了，估計要出太陽了。”

    “溫暖的天氣終於要來臨了！”

    “是嗎？”我疑惑地看著窗外，外面依舊是紛紛揚揚地下著雪，下的還挺歡。

    不過剛想著，沒想到外面的雪就開始小了起來，它們像天上掉下來的羽毛似的，輕飄飄的，然後一點一點沒有了。

    “真神了，你一看就給它看停了。”唐湖開著玩笑。

    我跟著一笑，轉而卻驚呼：“不好！”

    “怎麼了？”三人疑惑地望著我。

    “我在醫院呆了三天，家裏的貓！”三天沒理它們，我出門的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鎖門，也不知道它們找不找得到貓糧。

    不過找到了應該也吃不了，我都密封好了。

    他們也知道這事不好了，三人面面相覷，蘇一鳴馬上道：“黎哥，我現在給你去看看！”

    他說著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還有藤島家的！”我在後麵喊，卻一不小心動作太大，扯到了傷口。

    痛的我一下說不出話來，眼眶都瞬間紅了一圈。

    梁小畫趕忙給我檢視傷口，確定沒什麼事之後才把我扶回床上躺著。

    我揚揚手，不在意道：“沒事。”

    說完她眼一橫過來：“黎川，你可真了不起，都廢成這樣的還不消停。”

    我眨眨眼，沒有回答，心裏還惦記那幾只貓。

    雪就這麼綿延地下了幾天，而案子一直沒什麼線索，好像真的要變成一個詭案一樣。

    那天蘇一鳴到我家的時候，據說我家亂糟糟的，那些貓把能吃的都吃完了，活的還挺好。

    而藤島家不知怎的，那些貓都不見了。

    我默默想起了藤島打電話給我的那天晚上的事情，猜測這些貓怕是已經遭遇不測了，不由得默哀。

    第五天，藤島千佳終於緩緩醒了，並且轉到了普通病房，她的父母一直都沒有來，爲了方便照顧兩個人，唐湖把我們兩個移到了同一間病房。

    在我好轉的這些天，他們也問了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把那些事情告訴他們，三人皆一陣沉默。

    最後，還是唐湖開了口：“你說，那天晚上小區的貓全部都叫了，和張小路死的那天晚上一樣？”

    “藤島千佳還給你打了電話？”

    我點點頭，他們的臉色更加精彩。

    “但是……那天晚上，黎川……”唐湖欲言又止，猶豫了好久才神色複雜地說：“那天晚上顯示你一直在家裏。”

    “你說什麼？”我皺眉看著他，唐湖又解釋了一遍：“小區裡有監控，我們看見，那天晚上你沒有出門。”

    “什麼？”我驚愕，不敢置信：“你確定嗎？12月11日？”

    “確定。”唐湖目光很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麼：“12月11日有人打了120，說是茶緣小區紅茶樓有人快死了。”

    “對啊，是我打的。”我清楚地記得，我先打了電話，然後再把藤島千佳抱下來，那吊燈就砸了下來。

    沒想到唐湖搖搖頭，神情複雜地看著我：“不，不是你，電話號碼的主人不是你。”

    “我們後面打回去就變成空號了。”

    “什麼？！”唐湖的話讓我很是不解，明明這一切都是我做的，為什麼都變成不是我了呢，想了想，我問：“你們什麼時候送我來醫院的？又是在哪裏發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