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去，進入了盛夏，氣溫越來越高了，如李向東的業績。

    說他向現實低了頭，不如說他終找著努力的方向，讓孟女士隨傳隨到，不管正事或閒事，他相陪到底，幸好孟女士沒讓他失望，不但買下了他第一次負責的物件，往後買賣房產事宜也都交由他處理。

    儼然成為孟女士投資房產的左右手，李向東在公司的地位自然也不同，所有同事都對他另眼相看，不過他也聽到不少閒言閒語，有些人背地裏說他是孟女士養的小白臉，這還算好聽的，聽到那些難聽的，他很想解釋他並沒有和孟女士上過床，始終沒能為自己辯白只因他否認不了和孟女士的確很親密。

    真的不知該如何推拒孟女士的求歡行為，總在由司機駕駛的豪華房車內任孟女士觸碰撫摸，孟女士還會要求他抱她、親她，還得十指相扣，幾度受不了，想著業績數字節節高攀，他將所有委屈吞忍下來，微笑地徜徉於這人吃人的世界中……

    汗流浹背、衣衫不整，李向東和翁倩倩肢體還糾纏一起。

    翁倩倩空出一手點菸抽，“買臺冷氣嘛。”

    “熱嗎？”連臺電風扇都沒有，但李向東並不覺得熱。

    “熱死了！”翁倩倩耐熱度較低。

    “那下次到你那兒。”

    “不要。”

    “為甚麼？”

    “我那兒很亂，但我不想花時間整理。”

    “沒關係吧，我這兒也沒怎麼在整理。”

    “我喜歡在你這兒嘛。”

    翁倩倩撒嬌一笑，李向東不再說話。

    好幾次想去翁倩倩那兒，但她連連找理由拒絕，李向東實在很想問：“你以前的男人可以去你那兒，我為甚麼不行？”

    但她讓他覺得她那兒有別的男人，就算沒有男人住在她那兒，他想他在她心中根本沒有地位，所以他連去一趟的權力都沒有……

    “在想甚麼？”翁倩倩問。

    “沒有。”

    “有，說嘛。”

    “真的沒有。”李向東微笑起來，不想她再追問。

    翁倩倩很愛問李向東想甚麼之類的問題，他想她爲了解他，而他並不習慣向人講述心事。

    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同，他該敞開心扉，但他認為和她交不了心，因她對他也沒有敞開過胸懷，他也曾問她想甚麼之類的問題，她同樣也敷衍他，她比他更糟的一點是她時常讓他找不到人，而且連敷衍的答案也不給。

    她晚上上班的，他以為其他時間她都會在家，但她下午經常不在，打她手機，她會接，但從不交代行蹤，總支吾帶過，他唸過她幾次，她就撒撒嬌、賠不是、說下次不會了，可，還是有下一次。

    “你下午在上班，找我做甚麼啦！”有一次給李向東唸得煩，翁倩倩生氣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做甚麼。”他認為兩人至少該互相關懷。

    “你管太多了吧！我都沒打電話問你在做甚麼過，你不用這樣對我吧！”

    她這一說，他突然頓悟，他倆並沒有互許承諾，最基本的互稱對方男女朋友都沒有，他們根本就是床上的伴侶罷了，即便一週超過三次的相會，他們的關係不曾進展過，第一次開始到此刻都在原地踏步……

    翁倩倩拿開李向東放她身上的手，坐正整整衣衫，大吸一口煙後將煙熄在菸灰缸裡，再將散亂的頭髮紮成一束馬尾。

    望著菸灰缸，她自個兒笑了一笑。

    常常睡這兒，她放這兒的東西卻只有一個菸灰缸而已，合理又簡易的理由是她就住在他隔壁，所以不必像一般男女朋友那樣帶些衣服、盥洗用品過來，而最真實的理由是她和他根本不算是男女朋友。

    他不真心地喜歡她，對她的擁抱和親吻全源自於肉慾，她非常清楚……

    翁倩倩突然拿起煙和打火機起身走向門口。

    李向東坐起，穿好衣服，“你去哪兒？”

    “回家。”

    “晚上不是不用上班？”她今天也休假，他知道。

    “我就是想回家。”

    翁倩倩走到門口了，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不想留她，李向東沒說話，但心裏是愧疚的。

    或許是自己的冷漠讓她不好受，他該寬容地對待她，就像他對待孟女士那般，各取所需的交流也得把表象的和睦作全才是……

    她開啟門，丟了一句“再見”便把門關上。

    聽得見她散漫的腳步聲，他聽著，但那踏了幾步就沒了，接著的寧靜讓他心情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