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麼稱呼？”端來茶後，李向東問。

    “我叫陳欣嘉。”她拿出名片。

    接過，李向東端詳“陳欣嘉”三字，而整張上頭除了名字就一組電話號碼，無法找出話題，他茫然且失落，以為碰到了大客戶的想象更無法繼續，只好檢討自己怎缺乏識人之能，眼前這位陳小姐穿著並非樸素，根本是寒酸，那疑似低調的氣質，多看兩眼即明白只因木訥來著。

    陳欣嘉神情靦腆，微微笑著。

    她雖非李向東心猜的白富美，好歹也是位靠出租房產過生活的包租婆，此次來這兒是為委託出租三間房屋。

    “你是要……”心涼了一半，李向東態度也冷許多。

    陳欣嘉說：“我有一棟四層樓的公寓，在這條路上四十四巷的十二號、十四號，目前十四號一樓、十二號二樓、十四號三樓空著，想你們幫我找住客。”

    對這附近相當熟，聽見地址，李向東就知道是哪一棟房子。

    這條路兩頭簡直兩個世界，往路尾那端，房子是越蓋越豪華新穎，人口多且熱鬧，但路頭那端全是老舊建物，處處髒污雜亂，而四十四巷有些特殊，是條死巷之外，兩邊房子都拆光光了，剩巷底陳欣嘉那一棟，後頭也沒其他房子，就它孤零零地杵在那兒。

    見李向東似乎在思考，陳欣嘉趕緊再說：“價錢好談，佣金方面我也不會計較。”

    李向東展出笑容，嘴角卻抖的。

    那棟公寓非常老舊，屋齡三十年以上，外牆應從未整修過，磁磚掉落僅餘零散幾許，斑斑駁駁的，賣相實在差，這不打緊，十四號三樓那間死過人，有一名孩童意外墜樓，當場喪命。

    “那件事不是發生在房子裡，應該沒關係吧，而且，我不是要賣，出租而已。”陳欣嘉瞭解他的顧慮。

    “我也這麼想。”李向東敷衍地笑道。

    那樣的房子不好租，就算租出去，價錢也不好，根本賺不到甚麼佣金，他覺得接這案子好浪費時間。

    “別看那是舊樓，屋子裏整理過，也裝潢過……我帶你去看吧。”

    當然得先看屋內的狀況，李向東意興闌珊地準備出門，想著是否以雷雨為藉口好改天再去……

    滂沱雨勢驟然止歇，陽光將雲縫扯開……

    ……

    步行到陳欣嘉的公寓大約二十分鐘，李向東和陳欣嘉邊聊著。

    話較多的是陳欣嘉，隱隱可見一股興奮在她臉上。

    房子空著好段日子了，去過另一家較大型的中介公司，擺明不幫他處理，才找上李向東那兒。

    看也知道，李向東不是個優秀的業務人才，但遞給他的第一個笑容是那樣地激勵人心，莫名地讓他感覺到事情將被解決，不得不承認她喜歡李向東這個人。

    她從不向自己解釋“喜歡”此種意識形態的東西，與李向東的談話中，她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總之，不會是愛情那方面的。

    她試著找出原因，除了李向東長的還算帥氣之外，目前看來是沒有的，最可議的方面為怎麼想了解李向東了……

    四十四巷到了。

    掃街任務頻繁，李向東常到這兒來，也在陳欣嘉的公寓每戶人家信箱中塞過名片和傳單，對此處的地形、地物不感陌生，但第一次來時產生的詑異感油然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