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把命丟了
那雲姝原本臉色就是頗有幾分蒼白,在聽了鳧月的這一句話之後,直直是白得沒有了絲毫的血色,那模樣看著,彷彿纔剛被放了血一般。
然而下一刻,雲姝卻是手起刀落i,在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的時候,將一把利刃插在了鳧月的心口上。
瞬間畫面就是靜止下來,趙寅遠遠地倚著門欄站在,原本在聽到鳧月說出的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裏已經是升起了一絲難以言明的感覺,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將自己嘴角的笑容放大了去,就是看到那把利刃,直直的插在了鳧月的胸口上。
趙寅甚至是來不及做任何的思考,已經是來到了鳧月跟前,堪堪是接住了鳧月倒下的身子。
鳧月還睜著眼睛,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是等鳧月真正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唯一的感覺卻是趙寅發顫的身子,她似乎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痛楚。
只是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那原本已經是窩在趙寅懷裏,看起來沒有一絲戰鬥力的鳧月,突然就是從趙寅的懷裏翻滾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自己胸上的利刃拔了出來,再度插在了雲姝的胸口上。
緊接著,眾人聽到了鳧月格外清冷的聲音,她說,“這是第二次。”
說罷了,鳧月腳下直接是一抬,將雲姝整個身子都是踢到了牆角。
只是做完這一切之後,鳧月的身上卻是半分力氣都沒有了,原本她是沒那麼脆弱的,只是一把刀而已,鳧月是何許人也,怎麼會被一把刀給逼到絕境。
可是這雲姝籌謀許久,早早是重金尋來了一種蠱,將它放置在刀尖之上,當那柄利刃進入鳧月身體之時,把蠱蟲也是悠悠的順著鳧月的血管進了她的身體深處。
在意識泯滅之前,鳧月堪堪是聽到了一聲極其悲慼的呼喚聲,直生生是讓鳧月體會到了心扯著痛的感覺。
也是在這個時候,鳧月纔是堪堪意識到一個問題,原來有一種感情,真的可以同時夾雜著愛,與恨。
只是,為時已晚。
........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鳧月躺在自己最為熟悉的那個地方,面前站著自己最為熟悉的那個人,這裏一切都彷彿與原來一般無二,卻又是好像,並沒有什麼一樣的地方。
鳧月淺淺的睜著自己的眸子,看著背對著自己坐著的那人,緩緩地坐起身來,那人立即是反應了過來,朝著鳧月轉過了身子,然後是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對著鳧月抿了抿嘴,下一次卻終於是稍顯釋然的笑了一笑,對著鳧月輕輕的吐出了一句,“還以為你不能醒來過除夕的。”
鳧月微微的愣了愣神,這纔是輕聲應了一聲,慢慢的站起了身來,朝著窗戶走去,當看見窗外的鵝毛大雪之時,鳧月難得的皺了皺眉頭,“我怎麼還沒死。”
那人聽著,卻是輕笑了起來,只是輕笑過後,鳧月瞬間就是感覺到他壓低下來的氣壓,當即就是微微的轉過臉去,朝著那人淺淺的露出來一個笑容,接著就是急切地補充了一句,“當時我還真以為自己活不了,沒想到閻王爺不收我。”
然而鳧月說得這話已經是引得了那人的不滿,當時他就是站起了身來,朝著鳧月逼近,直到走到鳧月跟前的時候,居高臨下的對著鳧月開口說道,“既然你這麼想死,用不用我幫幫你。”
鳧月聽著他的這番言語,很是明白這人的怒火已經上升到了什麼地步,於是直接就是對著那人討好的笑了一笑,伸出手去拉著他的衣袖,說道,“師傅,我只是說說而已,你怎麼還當真了。”
是了。
大難不死的鳧月醒來的地方又是在不周山,而她面前的這人,自然也就是暮日了。
暮日向來是一個喜怒不留於色的人,而此時此刻他將自己的情緒表露的如此清楚,就算是個傻子也應該明白這代表了什麼意思,而鳧月不僅不是一個傻子,還是一個相當聰慧的存在,所以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鳧月馬上就是想到了應對的法子。
轉移話題。
恍然間鳧月意識到方纔暮日說過除夕夜,於是鳧月只是微微沉思了片刻就是朝著暮日開口說道,“今兒就是除夕還是得過幾日?”
暮日顯然是並不打算給鳧月什麼好臉色,只是鳧月就這樣一直賴著他,他也就只能是冷然一張臉回了鳧月一句,“明兒纔是除夕。”
鳧月瞭然的點了點頭。
原本她問這話不過是爲了轉移暮日的注意力而已,現在暮日既然是願意好好的和她說話了,她自然也就非常樂意將話茬給接過去,當即就是朝著門外看了一眼,問了一句,“你以往的時候不是要在門上掛個紅燈籠,今年怎麼不掛了?”
暮日卻是輕飄飄的朝著鳧月看了一眼,旋即纔是開口回了鳧月一句,“因為今年要辦喪事。”
“什麼喪事?”莫名的,鳧月就是覺得暮日這句話有什麼別的含義,只是當鳧月的眸子與暮日對視之時,暮日卻是迅速的閃躲了開去,那模樣看著著實是讓鳧月覺得心揪。
只是暮日既是打定了主意不告訴鳧月,即便是鳧月如何耍賴,如何插科打諢,都是拿暮日沒辦法的。
眼見得暮日施施然除了自己的房間,鳧月這纔是得以安靜下來,只是當房間真正的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鳧月卻是莫名的覺得自己的心頭空了一空,她似乎感覺到,自己好像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可是,丟了什麼呢?
思考了很久之後鳧月都是沒有半點頭緒,她不是一個能夠藏的住心事的人,於是就直截了當的把暮日給攔了下來,直瞪著暮日的眸子,好一會兒纔是壓著聲音問了暮日一句,“我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
然而暮日卻只是緩緩地抬了抬自己的眸子,那模樣看著與以往並沒有什麼區別,只鳧月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意又是加重了幾分。
旋即,暮日輕輕開口,對著鳧月突出一句,“你把自己的命,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