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雙眼呆滯的看著前方，但是我的身體卻不住的顫抖，就像是被電流擊中一樣。

    很快，黑袍人將手拿了下來，緊接著捉著我的頭髮，逼著我去看我今生所犯下的過錯。

    其餘的其實都還好，但是就是蓮兒和紅蓮去世後，我第一次帶著後卿去凡間的時候，那次在鬧市打架，我一直以為是小混混們喝多了，尋性滋事，而且雖然當時我把那些人打了，不過也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這件事我以為沒什麼。

    但是透過這個我看到，原來是老闆看到我一個人總是在給對面的盤子裡放東西，因為看不見後卿，所以覺得我是個神經病，故意接個由子讓那些人找事。

    這都不算什麼，最致命的是，我將那幾個人打了之後，原本他們迷迷糊糊的已經往回走了，但是老闆出於報復，直接將他們推進了河中，那幾人當場全都喪命了。

    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而且我第二天晚上去的時候，那個老闆卻當做沒事兒人一樣，還感謝我把他們教訓了一頓。

    因為他們是喝醉酒，當時也以為是他們自己摔進河中的，所以這件事也並沒有找到我和那個老闆的身上。

    如果不是我，或許那些人也不會被這樣的殺害，但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不應該是那個攤位老闆嗎？這件事本身就不是我先開的，若不是他們被攤位老闆挑唆，或許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發生。

    可是這件事，卻實實在在的算在了我的頭上。

    “我到底錯在了哪裏？”我不解的問。

    “錯在哪裏？你錯就錯在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正義的存在，你之前信奉的難道有錯嗎？只是因為天帝的猜忌，神界的忌憚，就要犧牲你去完成大我？憑什麼！”

    黑袍人似乎很瞭解我之前的心境，也對，就連我的人生大部分都是他安排的，更被說我的小心思。

    他的話不斷的在水中傳著，伴隨著譚底的鯨類聲音，在四周迴盪了起來。

    本來那種想法，已經被我逐漸的遺忘甚至接受，但是今天黑袍人說出來，我突然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

    其實人就是這樣，也許後卿短暫的溫情會讓我忘記自己曾經的黑暗，可是並不代表他已經消失了。

    就像黑袍人現在將我的想法說出來以後，我甚至感覺到，自己其實信奉的是對的，神界自己的無能，就要用我們十八地獄的人來彌補，這種道理，到哪裏也是說不過去的。

    黑袍人微微抬起我的下巴，唯一能看到的眼睛中越發的血紅，但是從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他在告訴我，我做的是對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萬物平衡更是天方夜譚！後卿一開始教導我的，我一直覺得是對的，可當我知道九嬰的事情之後，我用自己的力量模擬了當初的挖眼之痛，我那個時候才覺得，其實後卿教我們的，未必是對的。”

    黑袍人讓我仔細的去看那些畫面，我發現那些說我做錯的事情，實際上全都是被逼無奈，或者就像那些酒鬼一樣，他們主動找事。

    “這些事情，全都算在了你的頭上，可這些都不是你的錯！這不應該算在我們的孽賬上！”

    我沒有去理會黑袍人說些什麼，這些未免也太巧了吧，搞得我從小到大，都是在被壓迫和反壓迫中生存下來的，雖然有些是我記不清了，但一看這種畫面，就是刻意在引導我。

    “你說的不錯，蓮兒和紅蓮死後，我對神界的仇恨越來越大……我為此甚至和師傅吵架……但是我更清楚，我來這裏是幹什麼的！”

    我轉身看向黑袍人，在這之前，我曾想過自己這一生究竟犯了什麼錯，但是思來想去都沒有什麼，可是剛一進來，就刻意的讓我看到了這個，我現在非常懷疑黑袍人的目的。

    “你讓我看的這些，無非就是讓我覺得，上天在對我不公。我知道九嬰的事情，的確是一次意外，但這和他現在做的事是兩碼事！”

    我伸手摸向那些畫面，但我的手還沒有碰到，那些畫面便向後移動了一些，我這才發現，這些其實是流動的。

    我看了一眼黑袍人，他一句話沒說站在那裏，我轉過頭，趁那些畫面不注意，我直接將手伸了過去。

    一瞬間，那些畫面變成了一些發光的小魚，四散遊走，但是等我將手伸回來的時候，那些畫面便又回來了。

    “你打算就用這幾條魚來騙我？可惜的是，你太刻意的給我製造這樣消極的畫面，反而讓你露出了馬腳！”

    黑袍人突然笑了起來，那聲音真的很難聽。

    “陳海龍，你的內心一直放不下對神界的仇恨，你是無法真正度過三坷水的考驗的！”

    我看著黑袍人，我知道這全是他在這裏給我使絆子，作為我的前世，我是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如果我能打得過他，我一定會好好的問候。

    “我很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我堅定的說“你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百世一輪迴，你當初選擇了離開，就不應該再回來摻和我的事情。你說的沒錯，師傅有些事情的確是太過古板，但他對我們的心總是沒錯的。”

    黑袍人的眼中似乎有些淚水，我實在是看不見他的表情，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實際上我真不太理解她為什麼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勸說我。

    “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是什麼意思，也許是在考驗我的決心，但是我只想說，別再規劃我的人生，從現在開始，我會自己走下面的路！”

    黑袍人直勾勾的看著我，漸漸的，他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也不見了，再次便會原來的樣子，而且那身標誌性的黑袍子，也逐漸落向了譚底。

    難道剛纔和我說話的，只是一件袍子不成嗎？

    這時，我看到譚底突然出現一大片的光明，刺的我眼睛生疼，隨後一陣火山爆發式的熱浪撲面而來，似乎要將我融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