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被我推理，可是離我並不遠，此時的我們全都轉過身子，漂浮在這潭水中。

    頭頂上因為女媧娘娘的籠罩，所以我只能看到七彩的鏡面，閃爍著光芒折射到水中，黑袍人逐漸變回了自己原來的樣子，只剩下一雙無奈而又悲傷的眼睛。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因為這件事，我很牴觸和他的接觸。

    好在剩下的墜落，他並沒有對我做什麼，這也讓我放鬆了警惕，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剛纔經歷了模糊自己身份的事情，我的心裏總是在暗示自己，我就是陳海龍，我一定是陳海龍。

    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而只能看見雙眼的黑袍人的面龐，我隱約中似乎看到了他的雙眼滲出了淚水。

    他伸出手緊緊的拉著我，我想要掙脫但是他的力氣非常大，即便我的身上有虛無，但對於他來說都無濟於事。

    大概是因為他將虛無早就修煉的出神入化，面對我這樣入門級別的虛無，根本就沒什麼反應。

    他帶著我快速的遊向譚底，我不知道譚底究竟有什麼，但是他就像是找到目的地一樣，飛速的遊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我離水面已經遙不可及了，或許黑袍人只想帶我進入三坷水中最後的考驗，他之前並不是這樣心急的。

    突然，我感覺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股非常寒冷的地方，我的身體冷不丁的打起了寒顫，本能打算掙扎著往上游，然而黑袍人卻拉著我往最深的地方不斷的游過去。

    “別怕，陳海龍，你必須經歷寒冷，才知道你曾經都做錯了什麼！”

    我看著黑袍人，若是別人說這話也就算了，但是他說這話我就覺得是在嘲諷我，雖然我從小到大沒做過什麼好事，但是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沒有做過，所以當女媧娘娘說第一層是來歷數我曾經犯下的罪孽，我的心情是非常輕鬆的。

    不求問心無愧，只求不辜負自己身邊的人，這就是我的人生宗旨。

    “已經開始了嗎？”

    “開始？從你已進入極樂天，你的一切就都已經開始了。”

    黑袍人說話就和我第一次遇到這些神界的人一樣，原本很好理解的一句話或者他們表達的意思都很簡單，就偏偏要弄得逼格很高的整幾句陰陽怪氣的，我的文化水平本身就不高，就算上高中的時候，我也是個理科生，這種話我每次聽到，心裏都會忍不住的吐槽：“我寧可你不說話！”

    我沒有在和黑袍人說話，我怕自己會死很多腦細胞，後面的三關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這時候我的確沒心情去猜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這時，我隱約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背後，似乎有什麼畫面在閃現，他緩緩的將我轉過身，果然，我的後面就像是幻聽片一樣張開了巨大的帷幕，上面的畫面全是我的日常，包括我穿越之前，和師傅在T市的時候。

    我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在第一層了，周圍刺骨的潭水此時我已經不在乎了，我看著小時候的自己，這一世的我，實際上並不是透過六道輪迴投胎轉世的，而是前世將修羅劍的力量取出來，附著在了鄭來生的身體中，於是曾經的修羅劍便曾爲了鄭來生。

    而九嬰當初的魂體戾化成了旱魃後，一直在找機會殺了我，因為他不想我在成為第二個前世，他懼怕女媧之力，更懼怕我修煉成功後，將他遁入輪迴。

    後卿曾經告訴我，實際上要真想殺了他們這些活了萬年，修行了萬年的神和魔並不容易，即便是被打敗，只要還有一絲的氣息在，就可以用任何方式重新回來，也是基於這個的基礎，女媧娘娘的力量，便是神魔兩界最忌憚的。

    女媧娘娘最強大之處在於，它是唯一一個可以開啟六道輪迴的力量，想要打敗他們，就必須將他拉進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從我回歸人世的那一刻，我的前世便設計讓茅山派的弟子，也就是我的師傅將我收養，用茅山派的力量暫時掩蓋我的氣息，待我長大成人之後，在那次與旱魃戰鬥的時候，實際上是他在暗中幫忙開啟了時空的隧道，將我弄到了苗宅，習得了九陰塔。

    我看著眼前如同電影一樣的人生，心裏不由得冷笑了起來，原來我的一生都是被我的前世在設計，被他監視，但是我就想知道，為什麼在苗宅旱魃對他們出手的時候，他沒有出手幫忙？！明明可以阻止，以他的力量，對付旱魃綽綽有餘，為什麼要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去死呢？

    “我可以改變你的命運，規劃你的人生，但是別人我卻沒辦法……”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其實我的一切都是你規劃的產物，包括蓮兒和紅蓮的死，對嗎？”

    黑袍人看著我，他發現我根本就不去管畫面上我做了多麼殘忍的事情，反而轉過頭來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規劃我的人生。

    我理解他的初衷，也許是爲了讓我幫助他去完成前世沒有完成的事情，但是各種事情，卻眼睜睜的看著不制止，難道這也是對的嘛？

    “我在這個世界是沒有任何力量，我當初開啟輪迴，在遁入輪迴後，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雖然這百年我可以在修煉，但是我不想。”

    “所以呢？！你不想做的是讓我來做，你不想經歷的痛苦讓我來承受，你想怎樣左右我就怎樣左右我！”

    “不是的！”

    黑袍人終於大喊了起來，他捉著我的肩膀，我看到他的眼睛變得血紅，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就像是一個惡魔一般，死死的盯著我。

    “我也經歷了那種切膚之痛！你以為九嬰只對你一世這樣嗎？！”

    他突然像是發瘋一樣，將手按在了我的額頭上，瞬間，我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定住一般，全身動彈不得，但是腦海中就像是電影一樣，從我第一次轉世出生到現在，我每一世經歷的痛苦，全都展現了出來。

    大概是因為每一世都是我自己，所以那種痛苦就像是真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看的越多，對九嬰的怨恨便更加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