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之後，楊清晨道：“之前你們查過，付元死之前，肖婷是不是跟風凌霄有密切的來往？”

    李林婷點了點頭，道：“對，不過風凌霄說，那是因為肖婷的心理壓力很大，找他開導。”

    楊清晨搖了搖頭道：“看剛剛肖婷那個樣子，她的心裏壓力哪有得到任何舒緩的樣子，哪怕是付元死了，依舊對他充滿了仇恨。肖婷是風凌霄曾經的同學吧？”

    李林婷點了點頭道：“對，”她拿出了那張畢業照，風凌霄（曾經的江舟），在肖婷的背後惡作劇般的用手比出一個兔耳朵。“這兩個人不是戀人關係，也是情侶關係。”

    “就算是肖婷提供的藥劑完善了幻瞳，使用幻瞳擊殺付元的是誰呢？風凌霄嗎？”楊清晨道，“風凌霄致力於把催眠術作為心理醫療的手段，並且想獲得社會上的投資，這次召開催眠師大會也是這個目的，在這個節骨眼上，爲了幫肖婷用幻術殺人，要是事發了，誰敢讓一個殺人犯，哪怕是有一點點嫌疑的催眠師去做心理治療呢？”

    “那麼是肖婷自己嗎？”李林婷道。

    “不。肖婷當夜有強力的不在場證據，雖然看上去非常刻意，但的確是很強有力的證據——她在參加一家園林夜班課，不僅是老師，她的二十幾個同學都見證了這一點。”

    “那只有那天催眠我的那個年輕人了，可惜我記不起他的長相了，被催眠的那一段記憶太模糊了。”李林婷道。

    “這也不好說”楊清晨想了想，道：“這幾個殺人案的動機都埋藏的很深，我懷疑不是一個人在作案。”

    “你的意思是還有人手上有幻瞳嗎？”

    “對，那天催眠你的那個年輕人顯然是一個，他的目的肯定是風凌霄，殺你就是因為你礙了他的事。但是付元這個案子又不一樣，這個人對王文龍手下留情，說明他對警察有一份尊重，試想，王文龍當時手中是有槍的，如果他驅使王文龍開槍殺了付元，那王文龍要為付元償命，就算判個正當防衛，王文龍這輩子也休想再當警察了，但是他只是讓王文龍襲擊了付元，付元真正的死因是因為第二天發狂被擊斃，王文龍至始至終只是作為一個工具人，催眠他的人壓根就沒想要他的命。”

    肖婷站在陽臺上目送二人離開，她的手微微顫抖，從煙盒了掏出一根菸又點燃之後，她又恢復了平靜。

    抬頭看天，一片藍天白雲，肖婷靠在陽臺的玻璃上，彷彿靈魂被抽離了身軀一樣，癱倒在地板上。

    “不用害怕，警察找不到你。”一個女子的聲音從臥室內傳來，臥室的大衣櫃中，她伸出一隻腳，從衣櫃中鑽了出來。

    “你的藥劑還有缺陷，”女子道，“離我的要求很差的很遠，”她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消毒酒精靜靜擦拭著手中的珠子。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這本該是一個嬌憨的可愛女子，可眼眶那裏有一個深深的黑洞，像是一個洋娃娃被損壞了一般。

    “要達到完美複製很難。”肖婷道，“75號試劑也做不到，古人的智慧是我們難以想象的，我懷疑加入了什麼生物試劑，比如什麼已經滅絕動物的分泌物。”

    “你是說龍肝鳳髓這樣的東西嗎？”女子嘲諷道，她掏出一抹黑布綁在自己的那隻瞎眼上，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黑色眼珠放進口袋裏，道：“莫非這個世界上，醉生夢死只有那一份了？”

    “幻瞳的發揮一定要依靠醉生夢死嗎？”肖婷有些畏懼的看著女子，或者她畏懼的只是女子放入口袋中的幻瞳，“剛剛那兩個人來我家，你沒用75號試劑，不也用幻術矇蔽了你的氣息，甚至讓他們無法注意到你所在的這間臥室，幻瞳已經可以扭曲人的視覺了，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只是小把戲而已。”女子笑道，指著客廳裡的穿衣鏡，道：“臥室門口的光線本來就被這麵鏡子折射掉了。我只需要稍作引導，就讓人看不見這間臥室的門，而且那兩個警察的關注全部在你身上，就更容易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曉璐，你跟江舟之間已經成這樣了，他現在甚至都不叫江舟了，他的名字是風凌霄了，你還何必要繼續下去呢，難道說殺了杜鵑，就能讓你回到他的身邊嗎？”

    女子僅剩的一隻眼睛裏浮現悲傷，“肖婷，有些事是無法忘懷的，這一點你應該明白，愛與背叛，本來就是最讓人難以忘記的事情。”

    肖婷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許久方道：“我會盡力改良75號試劑的成份，讓它最大限度的接近醉生夢死的成份，畢竟你幫我殺了付元，這份恩情我必須要報答你，不過，我不敢保證是不是能夠去除藥劑的副作用，但作為你曾經的朋友，曉璐，我想最後問一次，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女子微微笑著，她覺得似乎不用回答這個問題。

    李林婷和楊清晨回到警局，她看到謝濤坐在自己辦公室裏，一臉興奮的看著楊清晨，還沒等自己說話，謝濤便熱情的站起身來，衝着楊清晨敬了一個禮。

    “楊大偵探！楊神探！”楊清晨莫名其妙的看了李林婷一眼，李林婷捂嘴笑道：“這小夥子是接替王文龍的，叫謝濤，可崇拜你了，前段時間我把他安排去查吳山和陸小云的案子了，所以你一直沒有見過。”

    楊清晨看了看謝濤，這小夥子總是精神奕奕，雖然個子不高，但彷彿精力無窮無盡一般，他看了一眼李林婷，開玩笑道：“就這工作狀態，比王文龍可好多了。”

    “謝謝楊大偵探誇獎！”謝濤又敬了一個禮，像極了80年代電影中看到上級領導幹部的小兵，楊清晨連忙攔住，再這樣下去，說不定過會都要叫首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