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天害理？”

    肖婷點點頭道：“付元這個人膽子很大，坑蒙拐騙什麼都做，這兩年還稍微消停了一些，我還聽他說過，他年輕的時候，連盜墓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都做過。”

    李林婷想了起來，那天看付元的檔案，的確是記錄著由於盜墓還做了幾年牢。

    肖婷道：“他還常常跟我炫耀，那個時候爲了錢，連死人身上的衣服都拔下來。”

    看的出來，一談到付元，肖婷的臉上就帶著明顯的不屑，而且她還在刻意掩飾著。

    李林婷皺了皺眉，她看了肖婷一眼，問道：“你們夫妻之間的關係怎麼樣？方便透露下麼？”

    肖婷的臉色明顯一變，她有些不自然道：“這個？怎麼說呢，這麼多年老夫老妻了。就這麼回事吧。”

    兩人和肖婷聊了一會，不過她的口中再沒有什麼有用的資訊，但是看得出來，肖婷這個人非常聰慧，說話有條有理，和付元絕不是一類人。兩人告別了肖婷，離開了付元的家。

    “這樣說的話，這個付元的潛意識裏，是存在殭屍的。”聽了李林婷的話，王謝麗道,“雖然我還是覺得，風凌霄嘴巴里的那個故事虛無縹緲，不過付元也好，王文龍也好，還有跳樓死的吳山，他們被催眠的基礎條件都具備。”

    “付元年輕的時候盜墓看見過乾癟的屍體，所以潛意識裏麵的確有，可這些事情，那個催眠師又是怎麼知道的呢？而且，你覺不覺得，付元的妻子在刻意隱藏什麼，就連付元年輕時候的盜墓經歷，都像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付元的屍檢報告是我做的，他的手上，有一些輕微的淤腫現象，尤其是手掌的部分。”王謝麗想了想，道：“而且你剛剛注意到沒有，現在已經是四月份了，我們都穿著單衣了，可剛剛肖婷還帶著一條圍巾，而且還是在家裏。”

    “你是在說，付元和肖婷之間……？”

    王謝麗微微一笑道：“手掌上的輕微淤痕，一般都是擊打造成，這個擊打。既可以是被擊打，也可以是擊打別人，而肖婷帶著的那條圍巾，應該就是在遮掩她身上的傷痕。也就是說……”

    “家暴？”

    “對，而且是長期的家暴，而且從付元手上的痕跡上來看，那一圈圈的淤痕，正對應著我在他們家裏看到的那個棍子。”王謝麗道，“這樣說起來，付元的死，跟肖婷可能是有關係的，因為長期家暴殺死丈夫的案例太多了。”

    “這是沒有證據的，不過，付元那天晚上去電子遊戲廳收賬，我想肖婷一定是知道的，並且很有可能就是她安排的。”

    “為什麼這麼說？”

    李林婷笑了笑，道：“你記不記得，她下意識的抱怨道，付元在外面的生意從來不告訴她，去哪裏了也不告訴她，對吧？但是那天晚上報警的電話，就不是付元自己打的！”

    “不是付元自己報警的？當時不是王文龍襲擊了付元，付元報的案嗎？”

    “不是。”李林婷道，“打過來報案的是一個座機，我們已經查過，既不是從付元家裏打過來的，也不是付元本人的手機號，而是付元和王文龍一起玩遊戲的那家網咖附近的一個公共電話打過來的。”

    王謝麗道：“可是付元自己被襲擊了，沒道理他自己不打電話啊。”

    李林婷道：“付元是個流氓地痞，在外面得罪了很多人，我想他被襲擊之後，第一反應並不是要報警，而是以為是外面的仇家襲擊了自己，這種情況警察到場並不是件好事，商場的保安在聽到了付元的慘叫聲和王文龍的咆哮聲之後，趕到現場，付元和我們去處理的警察都認為是保安打的電話。可這件事情奇怪就奇怪在，我們後來詢問過保安了，保安說，他們並沒有報警。而之後我們去現場處理的時候，肖婷沒有露面，也就是說，從頭到尾，肖婷應該壓根就不知道付元去電子遊戲廳收賬的事情。可肖婷在後來的筆錄裡，確不是這麼說的，她說自己的丈夫2點離開了家，說是因為電子遊戲廳的收賬員沒人接班。既然她完全不清楚付元生意上的事情，可為什麼會知道收賬員沒人接班這樣的細節？”

    “風凌霄曾經說過，意識植入的根本，就是要在受害人的心門之內啟用另外一個人格，讓那個人格去接管身體，而這個人格不能憑空生出，必須是事先準備好的。也就是說付元年輕時盜墓見過乾屍的情況，那個催眠師也必須知道，不然他沒法設計出付元因為看到了王文龍‘扮演’的殭屍發狂的情節，而這個情節，肖婷顯然是知道的。”

    “那她為什麼要說給我們聽？”王謝麗道，“就不怕暴露了自己麼？”

    “這可能就是她高明的地方了，不管是告訴警察還是告訴一個陌生人，付元這個人年輕的時候見過乾屍，還有付元喜歡玩網絡遊戲這些資訊，這些並不構成犯罪，她只是向那個催眠師提供了資訊，讓催眠師設計出了完美的細節，植入付元另一個瘋狂的人格，再配合那個催眠師，在固定的時間把付元送到了她想要付元出現的地方！”

    楊清晨最近在家裏越來越乖了，他的記憶也在逐漸恢復，他已經不再稱呼李林婷為姐姐了，而是變成了剛認識李林婷時候的“李婷。”

    她這個名字很拗口，楊清晨總是記不住，隨口就叫李婷，總是惹得李林婷很生氣。但現在，聽在李林婷耳朵了，卻比什麼都讓她開心。楊清晨現在甚至還學會了做飯，每天回家，迎接她的都是噴香的飯菜和整潔乾淨的家和乾淨的衣物。

    李林婷穿著一件乳白色連衣裙，聞著衣服上她最喜歡的百合清香，這是她最喜歡的味道，每次洗衣服的時候，她都會加一些百合味道的清香劑。

    這種香氣讓人心曠神怡，李林婷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對，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到面前的那份資料上。

    此時已經是陽春三月，江州的春天來的快，走的也快，這纔是陽曆的五月份，風中就已經帶上了積分燥熱，李林婷捋了捋被風吹散的頭髮，專心致志的看著眼前的這份資料。

    王文龍已經被徹底停職，趙局從西城分局調來了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夥子謝濤，一聽說楊清晨曾經在這個大隊任職，小夥子崇拜的眼睛裏簡直要冒出星星。

    謝濤辦事效率很高，不到一個星期，一份詳盡的資料就擺在了李林婷的面前。

    肖婷，三十一歲，二十三歲畢業於湖洲某大學化學系，隨後留校當了助教，二十五歲從該大學離職，也離開了湖州，來到江州之後，幾年間從事了各種工作，和付元結婚之後，現在是一家KTV中心的總經理，這家KTV的法人正是死去的付元。

    肖婷的個人經歷比較簡單，但是謝濤在後麵的分析裡寫了很多內容。

    首先是肖婷離職的原因，謝濤提到，肖婷就讀的大學，曾經發生過一次著名的XING騷擾事件，某教授利用權職，多次強迫跟他學習的研究生髮生關係，僅僅在肖婷離開一年不到的時間之後，他教授的研究生跳樓自殺未遂，該教授事發之後被嚴肅處理，其中，他教授的研究生裡面，就有半工半讀的肖婷，而且，肖婷在當助教的時候，所在的班級，正是這個教授從事系主任的某系的一個班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