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婷想了想，問道：“對了，趙局，我休假的時間，局裏麵接了一個女孩的自殺案，最後是怎麼結案的？就是日月賓館的那個案子，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宋小兵查的。”

    趙局顯然知道些什麼，他皺著眉，反問道：“怎麼還扯到這事情上面去了？”

    李林婷也不好把王文龍的事情全盤托出，只得敷衍了一下道：“哦，前幾天跳樓自殺的那個吳山，就是日月賓館的老闆。”

    “這樣嗎？那個案子沒什麼特殊的，你不要聽那些媒體謠傳，實際上就是個簡單的自殺案。”趙局顯然知道些什麼，“我這會也有時間，乾脆就跟你講講，這個案子我也參與了一部分，所以知道些情況。”

    “網上傳的那幾個疑點其實很好解釋，只不過是那些自媒體誇大報道博人眼球罷了。”趙局點了一隻煙，道，“說的最多的就是那個水箱的蓋子吧，我記得，說什麼那個蓋子有多重多重，一個女人的力量根本不夠推開什麼的，其實這一點都不稀奇，”趙局笑了笑道“那個蓋子是可以旋轉開啟的，網上那些自媒體都自動忽略了這一點，至於他們公佈出去的那段錄影，也很好解釋，東方盼兮死前有很嚴重的精神分裂症，這個只是我們出於保護死者的名譽沒有公佈而已，她在電梯裡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行為，多半就是由於她自己出現了幻覺產生的。”

    “又是出現了幻覺？”李林婷驚道。

    “又？”趙局看了李林婷一眼，“你是說和你現在手上那幾起疑似催眠師作案的案件一樣？”

    李林婷點了點頭，趙局卻搖頭道：“不是，這個案子有本質的區別。只不過很多情況你可能並不清楚。”

    “這個案子的受害者，是一個吸粉上癮的人，而且平時大量服用精神類藥物。所以，我們也就簡單處理了。”趙局道。

    “這怎麼可以？”李林婷道，“吸粉上癮就不是人嗎？怎麼能夠簡單處理呢？”

    趙局顯然有些無奈，“很重要的一點，我剛纔也說了，就是現場的證據證明，自殺是唯一的可能性，至於那段離奇的影片監控，網上放出的只是部分，當時在電梯裡，絕對不存在第二個人，因為整個賓館的錄影都證明了這一點，大樓的出入口，樓道，電梯，都是。”

    李林婷只得作罷，死去的付元，東方盼兮，吳山，還有沒有死的王文龍，他們都經歷了非常奇怪的幻覺，但是又記不得是誰造成了這種幻覺。

    從那天風凌霄展示在自己身上的瞬間催眠術，只能說這種催眠的方法的確可能。

    付元……付元的死好像有些奇怪，他跟東方盼兮，付小云，還有吳山都沒有關係，為什麼會死？而且付元是那天產生了幻覺之後被警方擊斃的，壓根就不是自殺的。

    李林婷看著資料，她站了起來，告別了趙局之後，她決定拉著王謝麗訪問一下付元的家屬。

    說到這件事，李林婷也有些納悶，付元是跟警方發生了衝突之後，被當場擊斃的，而且起因又很離奇——發生了幻覺然後襲擊警察被反殺，這聽上去就很荒唐。這樣的理由，家屬會認可嗎？

    按常理情況，這種死了親人的家屬，是肯定會來鬧事的。

    可據負責接待的同事說，付元的遺孀來了之後，只是簽字認定，就連問都沒有多問一句。

    李林婷帶著王謝麗，按照資料上的地址，很容易就找到了付元生前居住的那個小區，說明來意之後，對方很快就開啟了門。

    付元的遺孀叫肖婷，她看上去三十出頭的樣子，穿著簡單大方，帶著一副眼鏡，文縐縐的樣子。

    付元家裏的裝修風格卻讓李林婷有些不舒服，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中式傢俱，歐式裝修，尤其是客廳裡供奉著的那個關公像，和整個家中的裝修風格，顯得格格不入。

    而且傢俱的配色也十分惡趣味，滿處可見銅錢圖案，彷彿要彰顯這個家的主人有多麼的愛錢一般。

    “哦，我們想了解一下付元的情況，請問下方便嗎。”李林婷問道。

    肖婷柔順的點點頭，看著這個文質彬彬的女人，再想起死去的那個五大三粗，脖子上還紋了一條龍的付元，很難相信這兩個人是夫妻。

    “當然方便，不過付元不是被你們警察打死了麼？還有什麼可調查的呢？”肖婷顯得有些緊張道。

    李林婷有些尷尬，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場的情況。

    肖婷看了看李林婷身上穿的警服，抿了抿嘴唇，有點緊張的站起身道：“是不是他又闖了什麼禍。需要賠錢？這個需要多少錢，您說就行了。”

    李林婷愣了一下，道：“不不不，我只是想問些事情。這個肖婷怎麼好像很習慣警察上門的情況？李林婷問道：“怎麼，付元經常惹是生非麼？”她還想解釋，肖婷卻嘆了一口氣道：“哎，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每次一有警察找過來，那肯定是他在外面又惹事了。”

    李林婷握住了這個滿臉苦相的女人的手，“大姐，付元生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肖婷深深的嘆了口氣，她滿面愁容的看了一眼李林婷道，“哎，說句不該說的話，這付元啊，死了，是個好事……對我來說是個解脫。”

    肖婷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了起來，原來這付元就是個地痞流氓，雖然在本地產業不少，可是也經常欺負人，這幾年，打壓他們這種地下勢力越來越嚴，他經常被人告上門，每次都只能花一大筆錢解決，所以這些年來，肖婷也就慢慢麻木了，一看到是警察上門，就以為是付元又被人告了。

    “他在外面有沒有得罪什麼人？”王謝麗問道。

    肖婷苦笑著看了李林婷一眼，沒有說話，按肖婷這個說法，付元在外面得罪的人肯定很多，李林婷想了想，又補充道，“或者換種說法，得罪過什麼比較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李林婷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她想了想道：“比如那些搞心理諮詢的，還有催眠師這種型別的職業？”

    肖婷仔細想了想，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付元在外面的那些生意，他從來都不會跟我說，他每次出去辦事，我也都不知道。”她皺了皺眉道：“不過，如果是心裏諮詢的話，我想付元不會去找他們。”

    “為什麼？”

    “哼，他這樣的人，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心裏一點愧疚都沒有，他怎麼可能去搞心裏諮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