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呀，他是法醫，當初他掉下山崖，他是工傷，這個傷國家是會管的，你就放手吧，你讓福利院來管他不行嗎？你別給自己找麻煩了。”李美芬流淚了：“媽就你一個女兒，媽不想看著你這輩子受苦，我把你生出來，供你上學，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是想讓你幸福美滿的過完這一生的，不是讓你為另一個男人吃苦受罪的。”

    李婷林沉默了，這世間，總有些東西需要你感恩，母親與父親分開後一個人帶大了自己，她也不想讓母親傷心。

    回頭看了楊清晨一眼，她道：“媽，你給我點時間，如果他，真的不能醒過來，我再，我再放手。”

    “好，你要多久？”李美芬終於聽到她鬆口，連忙答應著。

    “一年吧。”李婷林咬著下唇，一年，就像她對他這一年的等待一樣，她只期盼著，一年時間，他能在自己的親手照料下，逐漸清醒過來。

    吃過了飯，李美芬提議給楊清晨剪頭髮，李婷林不同意：“不要了吧媽，你這一個做律師的，你怎麼會拿剪子？你再給人家剪得嗆毛嗆獅的，怎麼見人？”

    “我不怕他不能見人，我是怕你見人，你明目張膽的帶一個傻子去理髮店，以後誰不會對你議論紛紛？一年之後你還要有新生活的，不能讓別人有異樣的眼光看你，行了，我說了算，就我來剪。”

    母親說話向來說一不二，李婷林也沒辦法，就把楊清晨交給了她，任憑她的發落，楊清晨一開始不願，李婷林哄著他，答應讓他一邊剪頭髮，一邊可以看電腦。

    電腦裡，是王文龍從當天的酒店裏採回來的相關影片，錄的是當天宴席上的情況，因為大廳裡的攝像頭裝的位置太高，而人員又多，所以幾乎可辯識的很少，儘管已經被人看過一遍了，卻並沒有什麼發現，李婷林晚上閒來無事，便把這影片重新又看了一遍。

    楊清晨覺得好玩，便也跟著看，時不時的還發出一陣傻傻的笑聲，有時候，還伸手上前去懟，那憨憨的姿態，像極了一個懵懂的小兒。

    突然，在李婷林放到一段的時候，楊清晨突然臉色一變，把手指頭伸了過去，直指螢幕，李美芬一個手偏，電推子在他頭上就留下一個大缺口。

    “哎呀，臭小子，你能不能老實一點兒？”

    楊清晨被她強行拉了回來，依舊傻笑，可是李婷林卻無意間往螢幕上掃了一眼，很快，她就發現了問題。

    因為攝像頭當時照的位置，裡面正有一隻樑柱，那樑柱上貼的那種反光的亞克力貼，可以清晰的反射到一些實物，而反射過來的那一剎那，李婷林似乎就在柱子上，發現了一張面孔。

    不錯，正是馬定一。

    她把鏡頭頓住，無限放大，是的，當時與馬定一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女子，只是，因為反光實在是太虛，確實是看不太清。

    可有了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可是，這麼專業的反光影象，連自己和王文龍都會錯過，而傻了的楊清晨，又怎麼會正好指出來呢？

    她用詫異的眼光掃向楊清晨，可是，她還是失望了，因為楊清晨依舊還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樣子，那張臉上再也沒有半分的睿智，更多的，就只有孩童的天真。

    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文龍，明天去王大林那兒，幫我查一下這個女人。”李婷林截了圖，然後發給了王文龍。

    “蘇紅小姐是嗎？我是警察。”

    蘇紅，某手裏粉絲過十萬的網紅，不過，她在網路上的藝名，叫做桃子姐。

    很多女人都是美顏下的產物，在網路上引起人們一片尖叫的女網紅，不過是個普通的街頭路人。

    她的房間很簡陋，只是一些簡單的必備之物，只是在靠牆的那個位置，有一個實木的酒架，看起來價值不菲，她向來是以一個酒吧調酒師的形象出現在某手的影片網站上的，所以不乏名貴品牌。

    因為大多晚上直播，所以白天找到她的時候，她困得兩隻眼睛都眯成一條線。

    “警察先生，有什麼事嗎？我在平臺直播，好像也沒說什麼黃賭毒的事情吧。”

    “我們是刑警，查的，都是殺人案。”

    “殺，殺人？”蘇紅一個機靈，便清醒了不少：“什麼，殺人”

    王文龍掏出馬定一的照片：“認識這個人嗎？”

    “認識，吧。”她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勉強承認了。

    “7月9號上午，你和他在一個葬禮的宴席上，你們相約離開了，為什麼？”

    一句話點到位置，讓對方以為，警察早已查明瞭一切，再多的隱瞞，都毫無意義。

    蘇紅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能幹什麼？那家酒店一樓是宴會廳，二樓就是賓館，你告訴我，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能幹什麼？”

    王文龍掏出了筆錄本，開始記錄：“我需要當天的所有情況，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警察先生，我真的好睏呀，我昨天晚上一直工作到凌晨四點，我卸完了妝就已經五點了，你能不能讓我睡一會兒，再問我問題。”

    “可以，不過，你得去我們警局的拘留室裏去睡。”王文龍身子向後靠了靠，對於這種人，他向來有絕招。

    拘留室意味著什麼，蘇紅心知肚明，她這種女孩子，平時接觸的人大多比較社會，那種地方，她從來都避得遠遠的，朋友們說，那個地方晦氣。

    可是，眼前這個人，她也惹不起。

    半響，蘇紅咬著下唇，纔講述起來：“當時，是他約的我，他手裏拿著避孕套，用眼色示意我上樓，我當然懂。”

    “你們就這麼談性交易？”王文龍覺得不可思議。

    “他是我直播間裡的管理，每天晚上的打賞都不少於三位數，”蘇紅道：“最多的一次，那一晚我和一個美女PK，他一共打賞了我十萬。”

    土豪的男人，往往是拜金女們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