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亮皺眉道：“可是我們只有四個人，如果一旦出現突發情況，楊法醫沒有槍，宋先生也沒有槍，婷林又是女士，我們很麻煩的。”

    他這話嘮的，整半天，他就認為這四個人裡，就他自己一個人是能出手能破案的精英人物呀。

    宋小兵笑笑：“古隊長，你把我和楊清晨忽略了，我們也就忍了，你居然敢忽略婷林，那你可是找不自在了，你可要知道，婷林可是國際刑警學院的高材生呀。”

    “啊？國際刑警學院？”

    古亮愣了一下，要知道，這個學校的名頭，在整個公安系統中，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呀。“原來婷林出身這麼高，真是，失敬失敬了。”

    “客氣。”李婷林冷哼了一聲，被這種人幾次三番重男輕女的歧視，李婷林心中早就不爽了。

    “清晨，你應該知道，去哪裏應該能找到這個王長河吧。”宋小兵道。

    楊清晨點頭：“以前他在B市的市警局上班，我們先去B市的法醫科，就算他現在不在那，咱們順藤摸瓜，也能尋得到他。”

    “好，事不宜遲，咱們趕緊走。”

    古亮道：“咱們去B市，這算跨區域辦案，是不是，得先上級打一下報告？”

    “不用。”宋小兵道：“我現在不是警察，我只是一個寵物店的店主，不受任何區域限制，而你現在，也只不過是給我幫忙而已。”

    古亮也說不出話來，楊清晨不得不佩服宋小兵，看來，不回警隊，做一個自由人，還是有很多便利的。

    幾人決定，現在就趕往B市公安局。

    此行來了兩臺車，因為楊清晨要做司機，而李婷林也不太喜歡和那位新來的領導坐在一起，便擠進了宋小兵的車。

    宋小兵看著她笑：“婷林，你坐我的車，你不怕清晨打翻了醋罈子呀？”

    “你現在都快結婚的人了，還有什麼醋不醋罈子的，主要是我實在是看不慣這新來的領導，一臉好像就他見過勢麵的模樣，要知道，文龍還沒死呢，他來這裏佔一窩，這算怎麼回事呀。”

    宋小兵苦笑：“其實，正常隊長提拔，也是應該從外面找人的，文龍的資歷不夠，畢竟，以前他是做民警的，破案的敏銳性還差很多。”

    “我知道，清晨也說了，黃局長當時用文龍佔着位置，就是等你回去，可你倒好，把黃局氣得頭上這裏，有三根筋直蹦。”

    說實話，雖然宋小兵脾氣倔，也總是惹麻煩，但是因為他對工作的這種熱情和能力，也確實很讓黃局長惜才，不然，憑他宋小兵一次又一次的與他對着幹，黃局早把宋小兵給開到家裏去了。

    可是宋小兵最後這次選擇，無疑是讓黃局長傷透了心，一個人若是爛泥扶不上牆，怎麼對他好都沒有用。

    李婷林有些不解：“宋隊，你說你為什麼就是不回去呀？這警隊有哪點做的不好，讓你寒心了？”

    “呃——”宋小兵一時間居然被問住了，他知道，有些用來搪塞楊清晨的話，用在李婷林身上，確實是不怎麼適當。

    “當警察這種事吧，有時候，真的是很糾結，怎麼說呢，以前做警察時，總是想著用盡一切手段，將壞人繩之於法，但是，這在外面呆得久了，也可能，是年紀到了，我發現，很多時候，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對與錯，其實並不是像法律說的那麼簡單。”

    李婷林一聽，反而來了興趣：“這世間的事，不就是黑與白，對與錯嗎，怎麼還不簡單了，什麼意思？”

    宋小兵道：“你看呀，現在有客人在商場摔了，然後訛商場，說商場責任，然後法律就判商場賠，可是商場人家是不是很冤？正常走路你摔了，那小孩兒學步時成天摔，要是來幾個小朋友，那商場不用幹了。你開車出去，停人家店鋪門口了，人家不讓你停，你罵人家為商過奸，停完人家門口過人，把你車颳了，你又告人家傷你的車，你說這些事，誰對誰錯？”

    “這，這完全就是民警的事嗎？”李婷林笑道，“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事，都是自私惹的禍。”

    “民警？哼，刑警也一樣。”宋小兵把目光投向遠方，回憶起自己的經歷來，嘆道：“有個孩子，如果他不出手，他媽媽就會被高利貸打死，可是出手了，他又成了殺人犯，就像當初我親身見過的一件事，一個混蛋，在強了一個女子，身邊那個女子的老公，如果不還手，就是讓自己的女人被那個混蛋給肆意凌辱，可他當時還手了，他就失手把那個混蛋給殺了。”

    李婷林也跟著點頭：“也是，這法律的界限呀，太不清楚了。世間沒有任何一條硬性規定，適用於百分之百的案子。”

    條文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出發點，箇中的經歷，沒有親身體會的人，都永遠不會懂的。

    “宋隊，我覺得，你現在變了好多。”李婷林坐在副駕駛上，看著宋小兵的側臉道。

    宋小兵淺笑：“哦，是不是，變得帥多了。”

    “是變得成熟了，好像一下子，就成長了好幾歲。”

    宋小兵哈哈大笑道：“可我都三十了，再成長好幾歲，我都成老頭兒了。婷林，你這是在誇我嗎？”

    說笑間，車子已經駛到了B市警局。

    “你好，我想找一下王長河法醫。”楊清晨來到法醫科，對門口一位同事道。

    那同事看了他一眼：“你找他做什麼？”

    楊清晨掏出自己的證件，道：“我是A市的法醫，因為有一些技術上的問題，我想和他諮詢一下。”

    同事一見是同行，立馬堆起笑臉，道：“原來也是法醫，你可能好久也沒和王法醫聯絡了吧？其實，王法醫離開這裏，有快一年的時間了。”

    快一年？也就是說，自打女兒出事之後，他就離開法醫科了。

    “那我問一下，我們在哪裏能找到他？我這個案子，其實挺棘手的。”

    那位同事想了想，拿起筆來寫了一個字條，道：“你照這個地址去找他吧，應該能看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