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林有些焦燥的道：“不可以，清晨不會殺人的。我們得相信他。”

    “師姐，我沒說我不相信他，但是，但是現在這案子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他，如果我們不能心平氣和的從他的角度向下查下去，我們別無選擇。”

    王文龍知道李婷林的心情，讓她每天接觸到楊清晨是兇手的證據，這對她來說，就是一場煎熬。

    雖然說事情的真相總會出現的，但是中間所出現的波折，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畢竟，現在是法制社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只是一個法醫。

    李婷林咬著下唇，握緊了拳頭，因為激動而有些微微顫抖，半響，才道“文龍，這件案子，我，我申請做主導。”

    王文龍點了點頭：“可以，師姐，只要你能保持冷靜的心態去面對這件案子，我什麼都同意。”

    於是，楊清晨被帶到了審訊室。

    “楊清晨先生，你涉嫌一起槍殺案，現在我們需要對您細緻盤問，你最好要想好了再回答，因為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記在筆錄上。”

    “我知道，你們問吧。”真到了這一步，楊清晨反而很鎮定。

    “如那位老年女性所說，你當時撞了人之後，不送老人去醫院，反而去找馬景臣，你意圖是什麼？”

    楊清晨道：“我就是想去找他確認一下他所指的那場災難的事。”

    “他和你說了什麼？”

    楊清晨攤了攤手：“什麼也沒說，我們還沒等說上話，他就被人槍殺了，當時那個衚衕，就在我們倆見面的一側，連個燈都沒有，伸手不見五指，那人影在衚衕那裏一出一進，殺完人，然後人就跑了。”

    李婷林皺眉道：“如果真像你所說，那應該是職業殺手。”

    李婷林以前在國外實習的時候，接觸過這一類的職業殺手，他們一般都是有專業的經紀人替他們承攬業務，很少讓別人見到他們的樣子。

    錢，照片，以及平時出入的場所，這些資料會由經紀人傳給殺手，然後殺人出去殺人，一招斃命，決不停留。

    沒殺人動機，無殺人線索，現場兇器，指紋，什麼都沒有，事後只需要僱主看新聞即可，就連電話都不會給僱主打一個。

    所以，這種職業殺手，纔是最可怕的人。

    但同時，這種職業殺手的要價也是不低的，一般除了一些富豪，或者是貪官，幾乎沒有人能請得起他們。

    可現在問題是沒有證據證明，的確是有一個職業殺手出現過，反而是所有的現場目擊者，都說是楊清晨殺了人。

    “真的不是我，”楊清晨道：“我不配槍，更不會配一把帶著國外子彈的槍。”

    “楊法醫，我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當時，在馬景臣死的時候，只有你是站在他對面的，而且你們相距的距離，正好和子彈射出的距離完全相等。這些證據，我們必須得一一驗證。”

    當一個人走了背字的時候，應該也沒有什麼人能幫她了。

    正在這時，有人敲響了審訊室的門。

    王文龍回過頭來，見到了宋小兵。

    “宋隊？？你怎麼來了？”

    宋小兵的到來，可是大出王文龍的意料之外的，要知道，自打辭職以後，宋小兵還從未回過警局一回呢。

    孫小小跟著宋小兵身邊，對文龍道：“宋隊長說想看看你審案子的樣子，所以我就帶他過來了。”

    王文龍笑起來：“我又不是沒和宋隊一起審過案子？宋隊，今天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肯定不是過來給我考試吧？”

    “也沒什麼事”宋小兵無奈的指了指楊清晨，道：“我，想聽聽你們審他的過程，可以嗎？”

    王文龍愣了一下，因為，按正常程式，全程的審訊過程都是錄影錄音的，如果宋小兵出現在攝像頭裏，似乎有點不妥。

    “文龍，我知道你為難，我就坐在角落裏，聽你們都問什麼就行。保證不亂說話。”

    “哪有什麼為不為難的，宋隊過來幫我審案子，我們可是求之不得呢，來吧，小小，幫宋隊拿個椅子過來。”

    “好咧。”孫小小像一隻歡快的小鳥，連忙跑去給宋小兵拿東西。

    孫小小其實對宋小兵也有著一定的感情，當初她做誘餌，被人在鐵籠子裡關了幾天，一度以為自己沒有了生存的希望，當時是宋小兵及時找到了她，並把她抱進了醫院。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件事，足以讓她有衝動，想要以身相許。

    只是可惜，此時宋小兵早已有了小草，她再無插足的地方。

    “宋隊，你坐這兒。”貼心的拉過一張椅子過來，上邊還放著一副小墊，透著淡淡的清香。

    “謝謝小小。”宋小兵暖暖的笑著，這笑容，也讓孫小小一度興奮不已。

    坐在楊清晨對面，宋小兵看著他，眼神裏帶著一絲怨氣。

    這讓楊清晨很不爽：“宋小兵，你不覺得，今天你來到這兒，特別莫名其妙嗎？”

    自己是受審了，可是宋小兵這個時候出現，卻明顯有點興災樂禍的意思。

    宋小兵哼了一聲：“如果不是馬老找到我，我也不會摻合這件事，但是既然摻合了，我就想一直管到底。”

    “你能管什麼？你知道什麼？”

    宋小兵眼神眯起來，道：“我知道馬景臣不是你殺的，但是他卻是因你而死。文龍他們現在審訊你，我看你能不能說實話。”

    “什麼實話？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楊清晨問。

    宋小兵冷冷一笑，道：“楊清晨，我當時說過，這個屍體必須火化，你表面上答應了我火化，實際上，你背地裏幹了什麼事？”

    楊清晨沒有說話，這一點，他的確是說謊了。

    “沒話說了吧？這件事，難道你不應該和文龍有一個交待嗎？”

    楊清晨沉吟了一下，道：“我覺得，這件事和這個案子，沒有任何關係。”

    “有沒有關係，是文龍說了算，而不是你說了算，對於刑偵部門，任何一個看起來無關緊要的線索，都有可能是破案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