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很多美好的東西，都是不長久的，比如，曇花一現。

    弗蘭克與妻子和孩子們一起分享那已經烤焦了的蛋糕時，便有人按響了他的門鈴。

    “我去開門。”小兒子從椅子上跳下來，一路小跑著衝到了門口，然後踮起腳尖，開啟了門鎖。

    門外，站著四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臉上卡著大大的墨鏡，顴骨上稜角分明。

    “你們找誰？”小兒子怯生生的問。

    為首的黑西裝摘掉了墨鏡，衝着屋裏道：“弗蘭克，請你出來一下，很重要的事。”

    弗蘭克的眼裏閃過一絲無奈，勉強的對著妻子笑笑：“你們先吃，我馬上回來。”

    妻子有些黯然，因為她知道，這將意味著什麼。、

    “找我什麼事？”弗蘭克來到門口，讓小兒子回到屋裏，然後與四個人道。

    “馬景臣死了。”

    “他死了？”弗蘭克眉頭一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去了C國，然後被人槍殺了，子彈，是Y國的。”黑西裝道：“蝙蝠，也丟了。”

    “我考，”弗蘭克大驚失色：“蝙蝠怎麼會丟的，你們知道這是多麼恐怖的事？”

    沒有人能預測到，蝙蝠掉入了社會中，會造成多麼大的災難。

    “弗蘭克，現在我們在C國一團亂，你懂的。”

    他們不需要說太多，有些事情，是需要弗蘭克主動，如果他想承擔起這個責任，那麼他就會同意和他們一起走。

    弗蘭克沒有說話，回頭看向屋裏那幸福的妻兒，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給我五分鐘。”沉默了半響，他道。

    抹了把臉，弗蘭克回到了妻子身邊。

    “親愛的，我，我必須得出國一趟。”弗蘭克道。“有些事，是我辭職以前遺留的，我需要自己去處理一下。”

    “弗蘭克，我剛從戒毒所回來，難道，你就不能再等兩天嗎？”

    弗蘭克多有不忍，但是還是閉上了眼，心痛的拒絕：“對不起，他們，真的很急，很急。”

    “蝙蝠”的災害一旦成型，那麼這個世界就沒有人能挽回一切。

    妻子便無話可說。

    雖然沒有阻止，但妻子的眼神卻是無奈的，“弗蘭克，答應我，平安回來。”

    弗蘭克把妻子摟在懷裏，深深的點頭，然後在兩個兒子的臉上親了親，便無情的扭頭而去。

    有時候，太多的決別，反而會讓決別更加艱難。

    “徵集目擊證人。”

    一則帶著公章的資訊在報紙，官網公眾號以及正規媒體上流傳開來，9月20號晚七點三十五分，在水鄉街路口發生一起槍殺案，死者為Y籍C人，目擊者是一位當時被汽車刮蹭的老年女性，因為當時路口偏僻，攝像頭沒有照到，所以警方希望當天的目擊證人能來警局錄一次口供。

    訊息發出十六小時後，終於有一位大姨來到了警局。

    “你好。”孫小小和她打著招呼：“有什麼需要幫忙嗎？”

    “你好，我來做目擊證人的。”大姨道。“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那天，有人開槍之前，我被車撞了。”

    “啊，原來是你呀大姨，快請裏邊坐，我這就叫人過來給您錄口供。”

    孫小小見到這位大姨，比警察抓了小偷還興奮，拉著大姨不讓走，然後扯著嗓門喊：“文龍，那個目擊者抓到了。”

    大姨一聽不樂意了：“我是來做證人的，什麼叫抓到了？”

    孫小小知道口誤，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把人領到會議室，王文龍和李婷林已經小跑著走了過來。

    “大姨，是你呀，你就是那天的目擊者？”

    “對，就是我看見的那天的殺人案，嚇死我了。我到家一宿都沒睡覺，滿腦子都是想著當時殺人時的情景，興虧當時我跑的快，不然我估計我也得被殺了。”

    “壞人沒那麼兇殘的，”王文龍笑道：“來，大姨，你喝口水冷靜一下，然後把思路整理一下，講講當天的情況。”

    “你，是誰呀？這事和你說？”那大姨有些瞧不起王文龍：“你這年紀，也太小了吧？實習生呀？”

    李婷林在一邊“撲哧”一笑，道：“大姨，你別以貌取人，這是我們隊長。”

    隊長？大姨有些蔑視的看了他一眼，道：“就是個子小了點。”

    一句話捅到王文龍的痛處，王文龍氣得直翻白眼。

    “行了，大姨，我這身高吧，是我爸和我媽說了算的，咱就別提這個了，還是案子要緊，你趕緊的。”

    大姨這才把那天楊清晨闖紅燈撞了自己，然後去找那個黑車上的人打招呼，然後馬景臣被槍殺的事大概描述了一遍，只不過，這描述的時候，她居然把開槍的人，說成了是楊清晨。

    李婷林眉頭一皺：“大姨，你當時可是看清楚了嗎？真的是那個撞你的人拿的槍？”

    大姨道：“我從他身後的角度看的呀，前面一片黑，就那個黑車的前邊鋥明瓦亮的，那司機本來是去找人家的，結果人家眼看到跟前了，突然停了，我一瞅，腦門中間突突往外冒血，我連槍響都沒聽到，你說得多嚇人。”

    “也就是說，你並沒有看到那個司機拔槍？”

    “我在他身後，就是他拔槍我也看不著呀，但是應該是他吧，邊兒上當時根本就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李婷林和王文龍都愣住了，連做筆錄的筆也停了下來。如果照這份口供記錄下去，那麼楊清晨這次怕是要難逃干係了。

    李婷林依舊不甘心，她拿出楊清晨和宋小兵，王文龍他們幾個合影的照片，讓這位大姨辯認：“大姨，你確認一下，這照片裡，有沒有你說的那個司機？”

    大姨毫不猶豫的指了指楊清晨，道：“就是他呀，他撞了我，我怕他跑了，把他的樣子記得清清楚楚呢。”

    無疑，楊清晨口中的這位目擊者，非但沒有幫得上他的忙，反而成了他的催命符。

    相互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很無奈。

    “看來，咱們倆真得用一種專業的態度去審訊楊法醫了。”王文龍道。

    意思就是，現在就得把楊清晨當成是殺人的人，然後對他進行盤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