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何柳本意是想設計殺害了他老公，結果沒想到卻被她老公害死了？”

    “我可沒這麼說，我和你們警察不一樣，你們可以任意假設，但我是律師，我必須得見到證據才能說話。”

    這個韓奎，一邊把宋小兵他們往這件事上引，一邊卻又極力把自己摘清。

    “那她有沒有和你透露，她想怎麼樣給她老公設個意外？”

    “不好意思，我的律師諮詢費是很貴的，我可沒有精力去在電話裡聽一個怨婦的報怨，我不能因為她，耽誤手頭上的案子。”

    又提到了他手頭上案子，宋小兵不禁又問了一遍：“你的僱主，應該是姓李吧？”

    韓奎淡然一笑：“宋隊長，你好像對我新當事人特別有興趣。”

    正在這時，楊清晨拎著報告，緩緩的走了過來，對宋小兵道：“死者假牙裡的皮屑不是屬於他的，所以，這個證據，應該與他無關。”

    韓奎哈哈一笑：“我是一個律師，我有那麼光明美好的人生需要自己去享受，我會傻到去殺人？”

    宋小兵冷冷的道：“你不殺人很好，如果有一天，你犯了事在我宋小兵手裏，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揮了揮手，宋小兵讓王文龍放人，說實話，剛纔的一局，宋小兵輸得有點窩囊。

    “你說你，怎麼就找不出別的有關這個混蛋的證據來了？我怎麼看這小子怎麼不像好人。”

    楊清晨理解他的心情，道：“但凡打刑事案件的律師，幹得風升水起的，都是收了昧心的錢財，幫壞人保命的，所以自然臉上有著讓人生厭的戾氣，你何苦和他一般見識？不過，一般他的客戶，都是財大氣粗的，這個女人，可能還真不見得請得起他。”

    “宋隊，要不要去把何柳的老公召來問話？”王文龍道。

    韓奎把他們的目標有目的推到何柳的老公身上，可是宋小兵卻偏偏對她的老公沒什麼興趣。

    “他老公就算要殺她，也不會這麼大費周張，夫妻同一個屋簷下，隨便一杯酒裡摻點藥就弄死了，還用得著這樣嘛。”

    說的也是，要知道，把一個人用透骨釘穿透了，其實需要對手法和力度有相當大的考驗，更何況，對方一次性用了七枚之多，更是麻煩。

    韓奎這麼做，肯定有他的意義，在沒確定案情之前，宋小兵纔不讓自己成為韓奎的幫手。

    看了著楊清晨的報告，宋小兵道：“這何柳，死之前，怎麼還咬過人?”

    楊清晨似乎有些夢臆似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著韓奎走出警局的門，一直擔心的等在外邊的小草便迎了上去，對他好一頓關懷，而宋小兵則站在窗邊，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楊清晨理解，宋小兵其實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他把小草當成了耿嬌，就會特別在意小草身邊的男人。

    晚上下了班，寵物店的老闆閒來無事，要請宋小兵去喝酒，宋小兵來叫楊清晨。

    “走吧，一起去熱鬧熱鬧。”

    楊清晨卻搖了搖頭，“你們去吧，我有點累，再說，你們的酒量我自愧不如，我可怕自己醉得人事不醒。”

    “真不去？”宋小兵問。

    “不去了，你們熱鬧去吧。”

    邀請了幾次，楊清晨不去，宋小兵便也不再叫他，把車讓給了他，自己打車走了。

    局裏的同事們都下班了，各自都忙著自己的事，馮明彪的母親每天都會在下班前早早的打一個電話過來，提醒兒子今天回來吃飯，每一個人都很忙，只有他自己，顯得萬分孤獨。

    他不像宋小兵一樣喜歡呼朋喚友，說實話，如果不是平時宋小兵硬拉著他一起，他幾乎和別人沒什麼交流，他和宋小兵一樣都是孤兒院出來的，但宋小兵卻把一切都忘得乾乾淨淨，沒有任何不開心的回憶，所以人也活得特別快樂。

    而他呢？他到底為什麼失眠，為什麼一直沉浸在一種莫名的痛苦中不能自拔，他也很困惑。

    一股抑鬱襲捲而來，這次李婷林死裏逃生，對他的打擊又深了一層，他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就是個掃把星，總是成為別人的傷害。

    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楊清晨感覺整個身心都被寂寞給吞食了。

    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他的肚子也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心可以休息，可是腸胃不允許，想到這兒，楊清晨不得不讓自己的屁股離開椅子，去找點吃的。

    一個人在飯店吃飯，看到別的人成雙成對，或者是全家團圓，只會讓他更加格格不入，開著車，一個飯店一個飯店的駛過，卻挑不出一個可以最後來到了海邊。

    也許，只有在海邊，一個人吃東西，纔不會被人認為是奇葩吧。

    楊清晨把車子停下來，買了一些薯片，乾果，啤酒，這才一個人拎著大大的塑膠袋，然後走到了海邊。

    遠遠的，就看到沙灘上，靜靜的坐著一個女孩兒，她的長髮披散著，隨著海風飛揚起來，楊清晨突然覺得這個身影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帶著好奇心，向前走了幾步，女孩兒聽到聲音，也回過了頭來。

    “小草？”他叫道。

    那個女孩兒，果然是小草。

    “你是，宋大哥的朋友？”小草道，她的清純，像一汪泉水，讓男人心頭一暖。

    “是，我姓楊，楊清晨。”

    小草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是法醫嘛，怎麼法醫晚上，也會來海邊獨自野餐嗎？”看了看楊清晨手裏的大包小裹，小草突然覺得，原來看似高不可攀的法醫，也是如此的接地氣。

    楊清晨笑了起來：“法醫也是人呀，法醫不和死人打交道的時候，也得吃飯睡覺。”

    難得有個認識的人也呆在這裏，楊清晨索性便也把手裏拎的東西放地下一放，也坐了下來。

    “要是不著急，不如我們一起喝點，這海風，這月色，回家去睡覺，浪費了。”

    “好呀，不過，我不怎麼會喝酒的。”小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