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安慰，她再因為無法在那濃妝之下強裝鎮定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漆黑的眼影被淚水衝開，在稚嫩的臉龐留下兩道印子，看上去柔弱無比。

    楊清晨心生憐憫，拍拍她的手道：“沒事的，你別怕。”

    徐美美哭哭啼啼的道：“是你你怕不怕啊，嗚嗚，大早上的，本來想溜回自己的基地好好睡一覺，哪知道，哪知道……哇……”

    看著徐美美越哭越兇，楊清晨溫柔的小聲安慰著她，徐美美哭了好一陣，渾身輕鬆了下來，卻倍感疲倦，漸漸的竟然靠在酒吧的椅子上睡著了。

    楊清晨輕嘆了一聲，找酒保要了一條毯子，蓋在她的身上，他看了手上的腕錶，這纔想起來早上還要開每週例會，轉身出門，吧檯後面那名溫婉的中年女子一邊擦拭著酒杯，一邊笑著對正要出門的楊清晨說：“哪撿回來個小美女呀？”

    楊清晨一陣苦笑，“我說，瑪麗姐，你就不要開我的玩笑了吧？”

    中年女子婉兒一笑，說不出的嫵媚動人，看了楊清晨一眼道：“你呀，就是喜歡惹麻煩上身。”

    楊清晨一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想起剛剛徐美美說的那些話，看著瑪麗說:“瑪麗姐，這丫頭放到你這……”

    中年女子點點頭，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高腳杯，回頭看了一眼趴在酒吧桌上呼呼大睡的少女，說道：“你放心。”

    楊清晨點了點頭，攔了一輛計程車回了警局，剛一進門，就看見黃局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著茶，一臉的嚴肅，李婷林，宋小兵，馮明彪站在一旁。

    宋小兵拼命的給楊清晨使眼色，楊清晨一個機靈，輕手輕腳的準備轉身，哪知道黃局長的後腦勺上似乎長了眼睛一樣，渾厚的男中音響起：“楊大偵探，又跑哪去啦？”

    楊清晨也顧不得李婷林那鄙夷的白眼，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換上了一副諂媚的臉色，饒過來對低頭喝著茶的宋局長說：“出去過了個早（方言，吃早飯的意思），嘿嘿。”

    宋局長擺擺手，冷哼一聲說：“無組織無紀律性！早晨開會，也不參加，過早？局裏沒食堂嗎？嗯！？上次那個案子才立了點功，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李婷林這個人精輕哼了一聲，有些不服氣，楊清晨還分不清楚這話是誇還是貶？黃局長一直對自己是照顧有加，他連忙說道：“對不起領導，下次一定注意。”

    黃局長點了點頭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上個案子的獎金充公！正好你們隊裡剛來了兩個新人，請這兩個新人喫喫飯，搞好一下團隊關係，聽到沒有！”

    楊清晨一陣肉痛，三百塊錢的獎金就這麼沒了，尤其令人不爽的還是李婷林和馮明彪兩個人臉上的那迷之微笑，他強笑道：“沒問題沒問題，週末海底撈走起。”

    黃局長滿意的點了點頭，話鋒一轉道：“扯淡時間到此為止，你剛剛不在，城北的天問高中發生一起重大刑事案件，這案子社會影響極大，現場已經被保護起來了，你們稍微討論一下案情，即刻出發，這起案子不僅要破，而且要迅速，低調！下個月要進行九城聯考，不能因為這個案子影響到學生們的情緒，明白嗎？”

    宋小兵第一個舉起手來敬了個禮道：“遵命，阿SIR!”

    黃局長擺了擺手，道：“記住我說的話，低調，迅速！”

    黃局長走後，四人坐上了警車，駛向了案發地點，城北天問高中。天問高中是一所重點私立高中，是W市有名的高升學率的高中，所有的學生住校學習，幾乎每年的高考狀元都出在這所學校。

    宋小兵開車，李婷林也沒閒著，在一旁介紹著案情，今天早晨，在學校後山的一所廢棄房屋裏，發現了一具女屍，因為血跡從卷閘門的縫隙裡流出，引起了清潔工人的注意，這才撬開了大門，發現了屍體。女屍被一條薄棉被蓋著，而被單上，正是天問學校的標誌，報案之後，當地派出所第一時間詢問了學校的負責人，清點人數後發現，天問高中一名宿管女老師下落不明，經過覈對，死者正是這名失蹤的女教師。

    李婷林嚴肅的說：“屍體被破壞的十分嚴重，極有可能是暴力犯罪，當地的派出所也不敢多做什麼了，直接就請市局出面破案。”

    “暴力犯罪？怎麼個暴力法？”馮明彪在一旁插嘴問道。

    李婷林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看了看正在看著窗外風景的楊清晨，聲音有些顫抖，“據報案的人來說，那屍體血肉模糊，除了一張臉，身上其他的部位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了。”

    車子很快到達了案發地，遠遠看去，到處都拉著黃黑相間的警戒線，楊清晨第一個走進了案發現場，拉開卷閘門之後，他看了看房間內的擺設。

    這裏雖然是一個廢棄的房屋，可是裡面卻十分整潔，一排電腦放在屋裏的角落，幾張電腦桌拼在一起，上面擺放著幾個紙箱，屋內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傳來。

    楊清晨抽了抽鼻子，看到一旁的馮明彪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管，放到鼻子邊上，冷冷說道：“不準用香薰。”一旁的李婷林顯得更不習慣，差點吐了出來，但她強忍著，緊緊跟在楊清晨的後面。

    楊清晨冷冷說道：“用香薰抹在鼻子下面，固然是可以緩衝那種強烈的血腥味，但是，這種味道也會汙染現場，要知道，味道也是現場線索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你如果不習慣，就不要進來，回辦公室等著我們就可以了！”

    馮明彪臉一紅，宋小兵在一旁笑道：“小馮，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吧？要不你在外面休息會。”

    屍體被一張薄被子蓋住，淡藍色的被單上用白色字型印著天問兩個字，顯然是學校發給學生用的統一被單，楊清晨拍了一張照片，便帶上白色的乳膠手套，輕輕揭開了被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