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國家並沒有真的成為一個理想國，一個只存在於幻想中的烏托邦。事實上也沒有人真的這麼覺得。這個國度的理念並不是平均主義，這個國度只是讓所有人都擁有了向上的可能，擁有了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權力。”

    索林搖搖頭，“這個國度現在沒有太多的規矩，只有一條，公正透明。所有的財富，所有的權力，所有的可能，都擺在那裏，所有人都有機會。如果非要說這個國度現在最大的不同，那就是消滅了潛規則。”

    “劍道之主賦予了我們說不的權力，每個人面對不公平的時候，都可以握起自己手上的劍，對這樣的不公平說不。至於其他的一切，都還是要靠自己去爭取，靠自己的雙手去創造。

    領袖吸收了劍道之主賦予我們的權力，然後透過智腦管理著這個國度，一切都順從著民意，所有人真正成爲了這個國度的主人。”

    索林喃喃著，“我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一個文明所能達到的終極社會模型，但不得不承認，現在領袖他們做得還不錯。”

    “的確做得還不錯。”

    喬安點點頭，目光有些失神，他雖然是軍事學校畢業的，但他喜歡歷史人文的東西，讀過不少社會學家的著作。

    在那些著作裡，有不少人，都認為在一個星際文明裏，在物質生活極度發達的情況下，人類應該擺脫了原始的對利益的追求，對金錢，對財富，對權勢的追求，轉而注重自己心靈上的修行。

    然而事實上並沒有。

    因為心靈的修行，虛無縹緲，根本無法把握，也沒有辦法量化出來。

    所以哪怕明明現在大部分的星團級文明，都已經可以將所有人從工作中解放出來，讓每一個人都不用工作就可以獲得富足體面的生活，實現理想中的大同社會。

    但最終還是沒有。

    因為所有人的心靈都被禁錮了，都被侷限了。

    在一個平凡沒有任何奇蹟的世界裏，哪怕人人都可以過上富裕的生活，但心靈虛無縹緲的時候，那麼所有人就只能選擇追求更多的物質。

    於是整個世界就不可避免的墮入了物慾橫流的怪圈裏。

    因為一個人能真正握在手中的東西只有世俗中的一切，這就是整個宇宙所有文明最大的悲哀之處。

    在一個只有世俗的世界裏，要求每個人都變成聖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理想的烏托邦，人人如龍，人人如聖的世界是不存在的。

    但那是以前，現在在晨曦王國中發生的一切，讓喬安開始意識到靈氣的出現，修行的出現，對於這個宇宙，對於無數文明社會真正意味著什麼。

    那是可以讓物慾橫流的世俗社會，真正擺脫對物質的無止境追求，轉而向精神文明發展的可能。

    喬安看著索林。

    這位曾經的星球貴族，說他僅僅只是因為怕死才選擇了妥協，但此刻喬安看著索林平靜的神情，就知道索林只不過是將自己在物質上的追求，轉變向了在精神心靈上的追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