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哥哥到了。快請哥哥進來。”

    林遲青自然看到了林墨，但禮不可廢，她放下手中畫筆，吩咐一聲，立刻之間許多人就忙碌起來。

    林墨不動聲色，面無表情，讓那些侍女，侍衛還有別的不知道是不是太監的傢伙好一通忙碌後，才終於可以進去見林遲青。

    “哥哥近來可好。”

    林遲青對著林墨福了福，言談舉止，已經不能用大家閨秀來形容了。

    林墨感覺自己好像在見皇后。

    “本來挺好的。但見你一面，這麼麻煩，就有點不太好了。”

    林墨淡淡開口，目光落在林遲青身上，他可以感覺到林遲青再也不是記憶中那個怯生生的妹妹了。

    她變了，變得貴不可言，變得高不可攀，變得頤指氣使。

    “哥哥說笑了。這裏不比家裏，規矩是要多一些。我剛來的時候，也不太適應。但總要學會適應的。”

    林遲青笑了笑，“好久沒有與哥哥說話，不知道家裏可好？”

    “還行。你要是能常回家看看，就更行了。”

    林墨坐下來，看了眼林遲青畫的畫，“你這是畫的鯉魚躍龍門？”

    “哥哥看出來了？是不是畫的不太好？”

    林遲青笑道。

    林墨不說話，只是看著那畫，畫的是鯉魚躍龍門，然而畫的卻不是鯉魚，也不是龍，而是一個鱗片翻飛，悽慘痛苦的四不像。

    “鯉魚躍過龍門，便可化龍。”

    林遲青幽幽說著。

    “但在還沒有變成龍之前，這躍過龍門的鯉魚又是什麼樣子的呢？定然不再是鯉魚，定然也不是龍。魚龍變，關鍵便在這一個變字。哥哥，你說這魚越過龍門，想要變成龍，是不是首先就要讓自己變得四不像，變得連自己都認不出自己原來的樣子。”

    “你畫得很好。但未免偏激了一些。鯉魚躍龍門是想變得更好，而不是丟掉了自己原來的樣子，變成一個四不像。”

    林墨淡淡道，感覺到了林遲青在畫中所展現出來的淒冷。

    “有好的變化，自然也會有壞的變化。但說到底，既然想化龍，不把自己的皮肉筋骨都磨乾淨了，又哪裏有機會。總要捨棄點什麼東西的。”

    林遲青搖搖頭，收起畫，“不說這個了。聽說哥哥來嶺南，是爲了退婚？”

    “這裏都知道了？”

    林墨皺起眉來。

    “總有些人會告訴我的。”

    林遲青就笑了笑，拍拍手，很快有人就端著盤子上來。

    林墨目光一凝，看清楚了盤子中的東西，赫然是他留在陳家的婚書。

    “哥哥，收著吧。我覺得晚秋挺好。可以做我的嫂子。”

    林遲青淡淡道，“家有賢妻、不遭橫事。哥哥以後在外面自然會遭遇到很多女人，你要納妾也好，要娶別的女人也罷。但晚秋與你結識於微末，糟糠之妻不下堂。別讓人家說我們林家不厚道。”

    “你在教我做事？”

    林墨目光漠漠，望著林遲青。

    “妹妹不敢。只是，哥哥。”

    林遲青望著林墨，目光堅定，“妹妹如今看似人前風光，但卻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我不管哥哥你與閔柔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我不希望你跟嶺南道的人，或者那些來歷不明的女人有太多瓜葛。

    哥哥就當是幫幫妹妹，至少這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