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煙，他覺得這東西有些臭。但是這種濃郁的血腥味下，煙味反而還好聞些。

    “我剛纔找了個高點的地方往下看。”趙識汝比劃了一下，“陣法不對。”

    “不對？”蘇丙辰眨眼，“這陣法歪歪扭扭的，你能看出哪不對？”

    趙識汝點點頭，“那陣法的樣子已經被我記在腦子裏了，這個陣法絕對不對。”

    趙識汝說著，從手機裡調出第一個死者，謝彤彤的照片，指給蘇丙辰。

    “你看，屍體擋住的地方一模一樣。”

    “那又怎樣。”蘇丙辰不懂，“如果對方偏執，那麼自然會讓兩次一模一樣。”

    “不對。”趙識汝搖頭，“完全不對。”

    “第一次的死者是大學女生，體型比這個孩子打了不止一點，所以這個陣法看起來很正常。可是，這次是個小孩。體型小了不止一點。但是兇手還是死板的按照第一個的大小畫，所以看上去就異常的歪歪扭扭。”

    “而且從死者的傷口來看，這次的兇手絕無偏執傾向。”

    唐宣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等在兩人身後，突然出聲嚇了兩人一跳。

    蘇丙辰有些尷尬的回頭。

    “老師，你去哪了。”

    “我一直在觀察現場，我敢肯定，兩次的兇手絕對不同。”唐宣玉看著蘇丙辰，直接無視了趙識汝的存在。

    趙識汝雖然不在意別人的想法，但是也從來沒體驗過被完全忽略的感覺。所以被唐宣玉忽視，有一點點不爽。

    “這一點我們已經肯定了。即使不從心理方面考慮。”趙識汝的臉色變得有些臭。

    蘇丙辰感覺到不妙，趕緊笑呵呵的打圓場。

    “哈哈，有老師的幫助，更證實了我們猜想。隊長，你先去忙吧，我和老師一起看。”

    說著，拉著唐宣玉往一邊走。

    “老師，你怎麼對隊長這麼……”蘇丙辰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唐宣玉則是眨眨眼，“有嗎，我覺得我對他很和氣了。”

    “呃。”蘇丙辰語塞。

    唐宣玉嘆口氣，鄭重的拍了蘇丙辰的肩膀一下。“蘇丙辰，你和他不是一類人，離他遠點。”

    “我本來就離他不近。”蘇丙辰沒理解唐宣玉的意思，搖搖頭，“我們只是同事。”

    唐宣玉深深的看了蘇丙辰一眼，點點頭，“希望你能一直這麼想。蘇丙辰，別改變你現在的生活。”

    蘇丙辰覺得今天的唐宣玉有些不一樣，但是又說不上來什麼。只好模糊的點點頭。

    “我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趙識汝注意到蘇丙辰的目光，面無表情的抬頭看向他，兩人的眼神對在一起。

    蘇丙辰沉默了一下，笑著把目光移開。

    “只是在想，以後隊長的愛人會是什麼樣子。畢竟你這麼帥，不是嗎。”

    趙識汝挑眉，淡淡的掃了蘇丙辰一眼。

    “在這種場合還能想這種有的沒的，你纔是真正的怪人。”

    “呵呵。”蘇丙辰曲起食指頂在嘴唇上，無聲的微笑。

    隨後，趙識汝把自己手上的手套摘下來遞給蘇丙辰。

    “既然和你老師說夠了，就來看看現場有沒有什麼問題。隊員們已經把現場採集好了，沒什麼特別發現就他們把屍體抬走。”

    蘇丙辰點點頭，伸手結果趙識汝遞過來的手套帶上。

    手套裡的餘溫微微發熱，蘇丙辰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搖搖頭，有些嘲諷的想，自己在想象些什麼。丟開腦子裏無端的想法，蘇丙辰認真的站到屍體旁邊檢查起來。

    死者的身體已經開始僵硬，身上的屍斑指明死亡時間大概已經超過了十幾個小時。

    蘇丙辰仔細的檢查著屍體的面板。

    除了切割的地方，只有脖子後面有一小塊灰紫色的壞死面板。

    看痕跡，應該是受到了電擊。

    死者身上沒有衣物，所以除了身體上的痕跡，其他的也檢查不出來什麼。

    蘇丙辰看看一邊的矮樹，思索著走過去。

    趙識汝站在一邊，正和其他的隊員交代什麼，回頭就看到蘇丙辰已經攀上了矮樹，跪坐在上面往下看。

    “你做什麼。”

    趙識汝站在樹下看著蘇丙辰，感覺他像一隻掛在鉤子上的烤鴨。

    蘇丙辰踢騰了兩下懸空的腿，好不容易找到了往下走的落腳點。牢牢的抓著樹枝低頭看趙識汝。

    “我是想看看這次案發現場的整體，這個陣法，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我已經說過了，這不是同一個人作案。”

    趙識汝皺眉。

    “我不是這個意思。”蘇丙辰一隻手搭在額頭上看著地面，“我是說，這次的兇手，可能完全不瞭解這個陣法。”

    “之前那次，我就覺得這個陣法畫的異常邪惡。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虔誠的教徒所做。而這次的。”蘇丙辰說著，從樹上跳下來，把樹下的趙識汝嚇了一跳。

    趙識汝下意識要拉住蘇丙辰，卻被他輕巧的躲開。看著站在面前拍衣服上灰的蘇丙辰，趙識汝有些不滿的收回已經伸出去的手。

    蘇丙辰毫不在意，繼續跟著剛纔的話說，“這次的感覺，粗製濫造，只是單純的借用這個陣法罷了。兇手根本不在意這個法陣。”

    “所以，這又能代表什麼。”

    “這代表，兇手畫這個法陣的時候肯定很著急。”

    蘇丙辰一邊說著，一邊把手套摘下來。

    “易姐，你讓隊員們把這個公園圍起來，挨個查垃圾桶。”

    “等等，為什麼。”

    趙識汝皺眉。

    蘇丙辰回頭，伸手點點自己的腦袋。

    “因為這裏。我感覺到了，兇器還在這附近。”

    果然，在不遠處的垃圾桶裏，保衛員找到了一根浸滿血液的毛筆。

    “看。”蘇丙辰有些得意的把裝在塑膠袋裏的毛筆亮給趙識汝，“這就是進展。”

    “有什麼用嗎。”

    趙識汝輕笑，“上面一看就沒有指紋，根本查不到關於兇手的任何線索。”

    “怎麼沒有。”

    蘇丙辰輕輕的一笑，“你知道這是什麼嗎，一根寫大字用的鬥筆。”

    “筆鋒是狼毫，而且這種筆是最好的湖筆。而這隻雖然不是精品，但價格看起來也不便宜。而且從毛筆的磨損上來看，這筆用了一段時間了，並不是特意新買的。”

    蘇丙辰說著，眼神轉到趙識汝的臉上。